我睜大眼，但也不敢辯白，隻能硬著頭皮認罪：“教主經驗的是，小人知錯。”

有一次他換了一件墨藍色的衣衫，雲紋盤扣，窄袖束腰，長身玉立有如一枝勁竹，我第一次見他這副打扮，一時看呆，走路時便一頭撞上了柱子。

他老拿針紮我，我很委曲，宿世他不如許的，可乖了。

我捂著腦袋疼得嗷嗷直叫，眼淚都出來了，卻見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看我，眼中明滅著溫軟笑意。我呆呆地看著他，連痛都忘了。

我實在太熟諳他了，他不消說話，隻是動一動眉毛我都曉得他是渴了還是餓了，或許是我這幾日奉侍他用飯喝茶，令他非常寬解，心寬天然體胖，當有一日午後，東剛正看著探子送回的密報，我俄然發明他微尖的下巴變得圓潤了。

特彆是看到每日送回的飯菜都剩下未幾，曉得他吃得很好，我也很滿足。

戌時落了一場雨，到了傍晚也未停，我看向窗外瀟瀟暮雨，暮靄沉沉，便改了主張，熬了一碗又濃又稠的肉粥，再捏了幾個糖心的小兔子饅頭。

因而，我成了他的禦用庖廚不算，還搶了貼身婢女的活。

“是。”我看著火，遲緩地拉動風箱。

說著就到了，小婢女提著裙子，行了一個禮後悄悄辭職，我在門外停下，正想出聲通稟，內裡便傳來東方的聲音：“出去。”

想了一下，我賠著笑說：“教主能汲引小人，是小人兩輩子修來的福分，歡暢都來不及，哪有甚麼委曲？”

我從不曉得日子是能夠過得這般安然安靜的。

“女兒家臉皮薄吧。”我懶很多說。

不過，在內院待了八天後，我在籌辦晚餐時，一個賣力傳話的小婢女俄然來奉告我：“楊蓮亭，你快跟我來，教首要找你。”

偶爾能看到那蒙著綠紗的窗上有一抹低頭看書的人影，心頭就會有甚麼要滿出來似的。深庭寂寂，風吹動紫藤蘿一簇簇的花枝，班駁的光影在我肩頭搖擺著。

她的企圖非常較著，便是要將我擋在外頭，連東方不敗的屋子也不想讓我靠近。她做這些時，麵上總非常和藹，說，你剛來，不懂教主的端方，我怕你出錯。

這大抵就算穿小鞋的一種，但我也就一笑置之，歸正我從未想過要往東方前麵湊。

我眨眨眼，這可從何提及？

幸虧我這新走頓時任的小楊婢女熟知教主的風俗，不消任何人提示，我就能做得很好。他淺眠，幾近天一亮便會醒，然後他會盤腿打坐一個時候，複興身沐浴，等他沐浴出來，我需求籌辦好布巾與熱水，等他洗漱結束，我必定已將飯食呈上，連湯也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