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把粥盆端到桌上一放,忍不住笑道:“正要用飯,你偏要說這個噁心人,討厭不討厭!”
曾九順手牽過一隻凳子坐下, 奇道:“甚麼老惡棍?你如何清算的他?”
她說得愈是簡樸,洪七心底愈是垂涎。庸手燒菜,總須各式奇珍來增色、百種佐料來調味,也隻要真正廚藝超群的人,才氣用最簡樸的質料燒出不簡樸的味道來。他聽聞曾九燒這紅煨肉,連用糖炒色都不消,隻用鹽醬,便曉得本日怕有口福了。何如饑餓難耐,饞蟲打滾,便將背後的大紅葫蘆解下,拔塞咕嘟咕嘟灌了幾口酒。
洪七哈哈一笑,道:“這是我乞食討來的。”
曾九向他側首瞧了一眼,不由笑道:“光駕幫我端上桌罷?”
洪七聞言幾近想說好,但聽出她言下之意,竟然艱钜忍住道:“你這肉煮得好香,是不是有甚麼門道?”
拾玖
曾九欲折個手帕墊住粥盆端出,洪七見狀忙道:“我來我來,我皮糙肉厚不怕燙。”正要喜滋滋的伸手,橫裡忽而斜出一隻雪赤手掌,啪地一聲悄悄打了他一下兒,曾九笑嗔道:“舒舒暢服地吃好東西,怎能不洗手?快去快去。”
洪七見她忽而怔怔入迷,不知何故卻也體貼不問,嗅著肉香道:“這肉愈髮香氣撲人,當快燒好了!”
洪七聞言道:“那老東西在遼東武林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叫甚麼參仙老怪梁子翁。暮年做參客時在山裡害死一個武林前輩, 偷拿了人家的藥方秘笈, 學會了一兩手還瞧得疇昔的工夫。隻他不走正道, 要用采陰補陽的體例練功益壽, 強擄了很多處子來好人家明淨,叫花子我看不過眼, 痛揍了他一頓,把他頭髮全拔了哈哈!”正要對勁壞笑,他又微微一怔,為莫非,“嗨, 這類事倒不該和你說。”
洪七眸中清澈奕奕,聞言不由哈哈笑道:“好巧,好巧。妹子,我虛長你幾歲,七數也反比九數序長,大雪寒冬裡,咱倆人竟剛好湊一間屋裡吃燒肉,這緣分真不淺了!”說著又抬頭灌了一口酒,向她搖了搖大葫蘆,唇染酒光的問道,“好酒能夠共飲,你喝不喝一口?”
曾九笑道:“彆哄人啦。那個捨得將如許好酒舍給你。”
洪七見她端的不知本身是誰,便也獵奇她的來路,問道:“就教貴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