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淺笑道:“我可不看,怪怕人的。這麼點兒事,我天然信大哥哥不會騙我。”她話這般說,內心卻深思:“歐陽鋒此人真是個暴虐胚子。不過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就是了。”又驀地憶起向經綸,怔怔想道,“像他這般的人,江湖這血雨腥風之地裡,實在是鳳毛麟角。”
歐陽鋒道:“我已命人備下了幾樣小菜,吃罷再去不遲。”又笑道,“待你養足精力,明日我便兌現賭注。”
歐陽鋒笑了笑,問:“瞧著不像活物。”
奔入屋中,隻見那人周身已腫成一個紫薯饅頭,她使極細的匕首在他臂上一紮到底,鮮血湧出彆無異狀,她看也不看,撿了一根細柄銀勺在他臂骨上悄悄一刮。將勺子拿出來一看,上頭正積著紫黑殘餘,她粘落在碟子上使淨水一衝,見公然是腐臭的骨屑,不由喜道:“我曉得啦!再給我一會兒工夫!”話說到此處,她忽而如有所覺,回顧一望。
他這般不著陳跡的殷勤,曾九非常受用,便嫣然道:“嗯,我聽你的。”
她呆了半晌,心想:“不該該呀。他中毒還不算深,不該死得這麼早……”忽而間,她恍然大悟,“是了!他不是給毒死的。”此人隻活了兩天不到,全怪歐陽鋒這捲毛賊使毒過分陰損,竟令他活活痛死了。
這第二比要拿出甚麼東西,還須得好好考慮一下。
待到午後,她又命人將囚人綁了,使銀針深刺他受痛的穴道,加上割肉放血,以便揣摩到底毒在那邊,這此中有甚麼古怪。直到入夜時分,才揣摩出一個雙方,令人照方配齊,看火熬藥。但餵了藥下去後,情狀隻可說略有好轉,那人一天一宿的慘呼,嗓子已成了一口破鈸,聽得曾九頭疼欲裂,氣道:“把他嘴給我堵上!”
曾九道:“聽起來有點意義,隻是三個時候等也太久。”
歐陽鋒當時正與曾九在蛇園玩耍,聞訊微微一笑,客氣道:“那麼三局兩勝,你贏了。”
如此冇法兒,她好勝心一熾,乾脆也不憩息,連夜揣摩該如何解法。那囚人的中毒症狀除了周身紫脹以外,隻是一個痛字,初時還可使他昏倒來抵抗痛苦,待到第二日天明,非論用藥還是點穴都冇了用處,此人隻痛得冇法睡去,連叫都叫不出聲來,幾近奄奄一息。曾九又連下了幾副藥,隻是見效甚微。
曾九這才解下他眼上的布,嘻嘻道:“去罷。”
三時斷腸發作極快,二人夜間看舞姬獻藝時,簾外石階上跪著的囚人便慘叫打滾起來,歐陽鋒隻微微皺眉,立時便有人上前塞住了那囚人的嘴。不過一支舞的工夫,犯人毒發身亡,歐陽鋒猶淡淡問了曾九:“需不需求剖開他的肚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