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認命地閉上眼,由著侍衛用麻布兜將他的雙臂束在長凳上,兩邊的足踝被侍衛緊緊縛住。
小盛子出去時,和被拖出去的秋菊打了個照麵,頓時垂著頭,瑟瑟顫栗起來。
秋菊嚇得麵如死灰,哭著喊道:“娘娘饒命,主子甚麼都冇聞聲,娘娘饒命。”
“朕想起另有些摺子冇看完......你先睡吧。”烏喇那拉氏怔愣了半晌,弘曆便已穿戴結束,往彆處去了。
和珅被侍衛押著轉動不得,卻忽地揚起臉,盯著弘曆正色道:“若互市之策廢弛,則邊患不止,皇上三思啊。”
“明瑞呢?”
弘曆一向在那跪著的三排將士中搜尋和珅的身影,最後目光鎖定在了一排最左邊。明顯從重生到現在,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和珅的一舉一動,就連下跪的姿式,彷彿都在弘曆腦海中反覆了千遍。哪怕現在相隔甚遠,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來。
弘曆一愣,神采龐大地看向和珅。明顯還是熟諳的眉眼,弘曆卻感覺有甚麼處所不一樣了。疇前的和珅奪目而圓融,對他百依百順、唯命是從,斬殺將領這類鋒芒畢露的事,他是決計不會做的。現在的和珅看似圓融通透,內裡卻棱角清楚。
待明瑞一行來到午門外,兵部尚書伊勒圖已經等待在一旁。他接過明瑞手中的和約,登上午門門樓,將和約轉呈給天子。
明瑞統帥的軍隊帶著一紙和約回到了都城,遵還是例,雄師班師要在午門向天子敬獻戰俘。
“銀子,銀子,你的眼裡隻要銀子。朕看你是鑽到錢眼兒裡去了,連農為本,商為末如許的祖宗經驗都忘了。”和珅的話就像一個開關,喚起了弘曆某些不鎮靜的影象,宿世那張讓人瞠目結舌的和府抄家清單彷彿又呈現在弘曆麵前。
弘曆將跪著的將領一一扶起,唯獨到了和珅跟前,冇了動靜。
他隻覺到手腳冰冷,心下一片空缺,雙唇顫抖著吐出一個“不”字。
“朕那是讓你在危急時候便宜行事,誰讓你在兩國和約上擅作主張的?”一片沉寂中弘曆的冷喝聲尤其高聳。
兩旁的侍衛回聲上前,將和珅押上刑凳。本來被和珅捧著的東西掉在了地上,黃佈散開,一顆腐臭的頭顱露了出來。在場有些膽量小的文官,禁不住乾嘔起來。
烏喇那拉氏扶了扶新綰好的鬢髮,挑眉道:“這世上,隻要死人,纔會永久地閉嘴。”說完,俄然大聲道:“來人啊,把這不長眼的主子拖出去,杖斃!小盛子,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