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跪在地上,鼓足勇氣輕聲道:“娘娘,皇上政務繁忙,已經好久冇有臨幸過後宮了。每月的初1、十五皇上都會來看娘娘,申明皇上內心還是想著娘孃的。”
和珅手裡捧著一個用黃布裹了的物什,恭敬地跪著。弘曆居高臨下地瞧著他,旬月未見,和珅瘦了一圈,本來稱身的官服,現在倒像是掛在身上似的。
“構築滇南商路,誰給你的權力?”弘曆也不叫起,就讓和珅在眾目睽睽下一向跪著。
吳書來站在弘曆身後,將帝王的神采看得清楚,奪目如他轉刹時便有了計算。行刑的侍衛望過來時,他便將腳尖張成大大的外八字,作了個“輕點”的口型。
他隻覺到手腳冰冷,心下一片空缺,雙唇顫抖著吐出一個“不”字。
弘曆雙目通紅,如同一頭失控的猛獸,厲聲道:“你想學錢灃做諍臣,朕成全你!來人,和珅擅作主張、出言不遜、違逆君上,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和珅的聲音很輕,海蘭察聽得似懂非懂,又問道:“可皇上不準,你這苦不就白受了?”
侍衛上前稟報,弘曆卻氣得拂袖而去。和珅強忍這身上的疼痛,吃力地翻開眼皮。直到那抹明黃色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他緊繃的神經方纔鬆弛下來,癱軟在凳上。
“皇上,雲貴邊疆的緬邦流民,就是因為冇有生存纔會不竭惹事挑釁。構築滇南商路,通過官方貿易讓他們賺到銀子,能夠吃飽穿暖,天然就不會再出亂子。”和珅並冇有被弘曆的疾言厲色嚇住,仍然據理力圖。
“滇南商路?征緬一仗明瑞的雄師費了這麼大勁兒纔將緬人趕出關內。你倒好,一紙和約和緬人做起買賣來了。和珅你多短長啊,上趕著把緬匪往鐵壁關內請!”
烏喇那拉氏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去敬事房查查,後宮的哪位小字叫致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狐媚子,有那麼大的本事,讓皇上魂牽夢繞的。”
和珅趴在他的背上,迷含混糊間聞聲他的問話,衰弱地笑道:“有了商路,邊疆的百姓就能貿易來往。以物易物也好,行商坐賈也罷,隻要得了需求的東西,有了生存,誰還情願做流民強盜。兵戈能治本,卻治不了本。商路不開,這仗打了也白打,和約談了也白談。”
她一時傷感,竟將心中的奧妙說出了口。當她回過神,望向秋菊的目光帶著陰狠。
和珅是曉得午門廷杖的能力的,明朝正德年間,荒淫無度的正德帝就曾對進諫的官員施以廷杖。十餘名官員直接被杖斃,剩下的幸運撿回一條命,卻也是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