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大人請講。”
陳初哲心頭巨震,這些日子以來的猜疑與憤激,在這一刻悉數消解了。弘曆見他臉上暴露恍然之色,便曉得他已經想通了。
“您看如許行不可,本日由鄙人替您當一天值,您恰好歇歇。”和珅笑著問道。
“阿桂,叮嚀下去:這一次的丁祭,朕會親臨山東,以表達朕正視漢學,滿漢一家的決計和誠意。”
“哦?”紀曉嵐挑眉道:“不知這旨意是給哪位大人的?”
皇上要東巡的動靜,很快傳遍了朝堂和後宮。天子巡幸,嬪妃臣子、阿哥格格若能隨扈,便是莫大的光榮,這幾近成了一種得寵的明證。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當中,都湧動著一股暗潮。
眼看著東巡的日子一每天近了,宣旨的寺人已經收支翰林院好幾次了。紀昀等人都已經接到了隨扈的旨意,唯獨和珅像是被忘記了普通。
和珅難堪地笑道:“實不相瞞,鄙人並冇有接到隨扈的旨意,讓紀大人見笑了。”
和珅笑笑:“隨扈這類事,皇上選誰不選誰,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知情而不加勸止,他行事特彆,你也不知分寸麼?”
陳初哲退下後,弘曆凝睇著案上的奏摺,思路卻垂垂地飄遠了。上一世陳初哲帶著可謂光輝的經曆,走頓時任荊宜施道道員,以後不久就傳來了他因病歸天的動靜,弘曆為此還可惜了好一陣子。弘曆並冇成心識到,外放就任對一個狀元來講是莫大的磨練,不但僅是才氣上的,更是心機上的。
太後壽宴三今後,是陳初哲等外埠官員進宮麵聖的日子。
“照實說吧,你們煞費苦心腸排那一場戲,不就是為了揭露國泰麼。”
弘曆思考了半晌,方纔應道:“丁祭是大事,切不成草率粗心。漢人向來尊孔尚儒......”話說了一半,卻又頓住了。弘曆認識到,前去曲阜孔廟祭孔,是巡幸山東的好機會。
紀曉嵐又忍不住要笑起來,他頓了頓,篤定道:“您就放心吧。再過一段光陰,這旨意也該送出去了。”說完,朝阿桂回了禮,便笑眯眯地拜彆了。
“紀大人接到隨扈的旨意已經有一段光陰了吧。”阿桂蹙眉道。
紀曉嵐挑眉道:“不該該啊,許是皇上一時忙忘了。和大人,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說是吧。”
廟堂之上的風言風語,偶然會讓人喪失明智。直到這一世,和珅來了這麼一出,弘曆才明白陳初哲不成能抗旨不遵。他的不甘和氣憤,都壓在了心底。他理所當然地戀慕著那些天子近臣,同榜出身的和珅就成了他的頭號嫉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