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孟府祠堂裡更是如此――倒是那當朝兵部尚書孟仁之府，並非孟珩在都城的宅第。

紅玉躊躇再三，終究似是下定了決計，沉聲道：“倒像是狐媚之術，妖邪之法。”

她半抬眼眸，隱而不露地瞥了眼孟仁神采，持續輕聲道：“妾身傳聞珩兒之前還易了容，莫不是他故意瞞著不想叫我們曉得？不然冇事理這半年時候都不回家啊。”

此時，同立在祠堂內的紅玉也可貴未著一身緋紅，她一身素淨的茶紅色衣裙，襯得那張素淨容顏平白添了幾分蕉萃哀慼之色，倒與那男人同是一副笑容。

仲春東風似剪刀，裁得那柳枝依依，又吐新芽。話雖如此，東風拂過之時，卻仍有一股料峭春寒，略不重視，便凍得人瑟瑟顫栗。

紅玉的臉上卻垂垂浮上一個猙獰的笑。

陳年舊事被揭開，就恍若已經結痂的傷疤被硬生生地扯開普通，鈍痛模糊，拂之難去。

紅玉麵上一沉，她曉得對方口裡的“她”指的是誰，更曉得對方所謂“矇在鼓裏”暗含何意，內心不由慌了幾分。

孟仁抬眸看了她一眼，但是隨即又移開目光，半垂眼瞼，嗓音降落道：“我何曾說了不信你？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說往昔？”孟仁似有所震驚，莫名地咀嚼著這個並無特彆意義的詞，膠著在牌位上的視野裡摻雜上一種既記念，又哀思的神情。

他說著，緩緩轉頭看向那靜肅立在那兒的牌位，怔愣很久。

隻見祠堂大門緊閉，窗戶也扣得死死的，幾重素白帷帳拂下來，悄悄地垂在地上，更遮去了屋外的幾分亮光，透出一股子陰冷來。

但是男人雖通身有一種威武之氣，看得久了，倒發覺那端倪氣質之間，恍若又有幾分儒雅的書卷味道。倒像是個儒將。

紅玉內心冷冷一笑，隻感覺心臟之處已經麻痹不堪。她直起那半跪了半日，已是有些發麻的腿，走上前去，語氣平平隧道：“此事與我無關，與仁哥無關，倒是與一人有關。”

細心打量那男人，本來也是個超脫出眾的人物。一身鴉青色錦緞長袍披在身上，不顯厚重，反襯出男人出塵的氣勢，彷彿挾裹著疆場上囊括風雲的風韻，一頭烏髮豎之於頂，暴露男人俊朗的端倪和光亮的額頭，若非那鬢邊的幾縷銀絲，令人猜想男人或許有些年紀，不然還覺得他是個漂亮小生呢。

直至很久，他才冷靜移開視野，重又把目光投向麵前麵龐姣好的女子身上，蹙眉道：“你不必道歉，此事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