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麵上一沉,她曉得對方口裡的“她”指的是誰,更曉得對方所謂“矇在鼓裏”暗含何意,內心不由慌了幾分。
話落倒是有些冷酷地漸漸抽出了手掌,仍舊撫著那塊牌位上的字入迷。
但是半晌以後,她便又規複了平靜,麵上勉強哀慼一笑,上前一步,行動和順地理了理男人的衣衿,內心緩慢考慮了幾番,嘴上卻猶躊躇豫隧道:“是啊,實話說,妾身也並非打從一開端便曉得珩兒竟還活著,並且還就在都城以內,這動靜竟瞞得嚴嚴實實的,隻怕是……故意為之。”
直至很久,他才冷靜移開視野,重又把目光投向麵前麵龐姣好的女子身上,蹙眉道:“你不必道歉,此事與你無關。”
他說著,緩緩轉頭看向那靜肅立在那兒的牌位,怔愣很久。
孟仁倒是久久地立在原地,看著她不語,眉宇間一片鬱結痛苦之色。
因為屋內四周都擺放著刑-具,以及被架在刑具上鮮血累累的囚-犯。
“仁哥,你定要信我,此事乃我親眼所見、再三確認,為得尋珩兒去處,我乃至日夜兼程親身到那西方妖山上去看,一片苦心想要把珩兒找返來,可珩兒他卻受那妖山上妖氣所蠱,竟是決計不肯跟我返來,再有那一眾牛鬼蛇神的禁止,妾身差點命喪此處!”
她伸手握住男人那有些冰冷的白淨手掌,淚光搖搖地望著他。
“仁哥可還記得,軒玉郎此人?”紅玉挑眉問道,嘴邊勾起一抹不易發覺的嘲笑。
紅玉躊躇再三,終究似是下定了決計,沉聲道:“倒像是狐媚之術,妖邪之法。”
陳年舊事被揭開,就恍若已經結痂的傷疤被硬生生地扯開普通,鈍痛模糊,拂之難去。
她喉間動了動,閉了閉眼,半晌才低低道:“仁哥,往昔之事,錯本不在你……”
她見孟仁似有所影象,便接著道:“此人當年便企圖從仁哥與玉姐姐之事上從中作梗,現現在又對珩兒動手。”
細心打量那男人,本來也是個超脫出眾的人物。一身鴉青色錦緞長袍披在身上,不顯厚重,反襯出男人出塵的氣勢,彷彿挾裹著疆場上囊括風雲的風韻,一頭烏髮豎之於頂,暴露男人俊朗的端倪和光亮的額頭,若非那鬢邊的幾縷銀絲,令人猜想男人或許有些年紀,不然還覺得他是個漂亮小生呢。
這孟府祠堂裡更是如此――倒是那當朝兵部尚書孟仁之府,並非孟珩在都城的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