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氤氳纏繞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妖異之氣。
孟仁眸中一片惶恐之色,竟是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半晌,那惶恐之色方漸漸沉澱下來,轉而醞變成絲絲縷縷慘痛的憂愁。
孟仁盯著她半晌,方低歎一聲,點了點頭,卻似是有氣有力。
“莫非上天這是在獎懲我?以是才逼著珩兒墮入妖道……”他邊自言自語,邊點頭道:“還是說,她仍在怨我……”
“如若仁哥不信,儘管交給妾身去做,”紅玉眼瞼微垂,粉飾住那纖長睫毛下陰沉的神采,“妾身已想得一計。若按此計行事,不但能把珩兒尋回,還能叫軒玉郎這個慣常狡猾的,再無反叛的能夠!”
紅玉勸得孟仁不要胡思亂想,奉侍其用膳洗漱以後,方找了個由頭出得孟府,一起謹慎翼翼,往本身暗裡安插的郊野宅第而去。
那些個囚-犯已因酷刑折磨,臉孔身形早已無可辨認,一個個青麵白骨,形銷骨立,讓人不忍直視。
與她無關?
孟仁倒是久久地立在原地,看著她不語,眉宇間一片鬱結痛苦之色。
她語氣仍舊是那般輕柔的,但是卻彷彿包裹一股直竄人脊梁骨的涼意,讓孟仁也不由側目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得孟仁口中喃喃道:“射中合該如此……”
“倒像是甚麼?”孟仁忍不住詰問道,心中一片疑雲。
“你說往昔?”孟仁似有所震驚,莫名地咀嚼著這個並無特彆意義的詞,膠著在牌位上的視野裡摻雜上一種既記念,又哀思的神情。
陳年舊事被揭開,就恍若已經結痂的傷疤被硬生生地扯開普通,鈍痛模糊,拂之難去。
孟仁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而後便見那烏黑眼眸變更了幾番風雲。
“仁哥,你定要信我,此事乃我親眼所見、再三確認,為得尋珩兒去處,我乃至日夜兼程親身到那西方妖山上去看,一片苦心想要把珩兒找返來,可珩兒他卻受那妖山上妖氣所蠱,竟是決計不肯跟我返來,再有那一眾牛鬼蛇神的禁止,妾身差點命喪此處!”
話到此處,她彷彿突然驚覺男人刹時丟臉起來的神采,忙惶恐失措地後退兩步,半跪下來示歉道:“妾身講錯了,還請老爺懲罰!”
她立足肅立半晌,方適應些許,倒是仍皺眉走進了一間房間。
此時髦是晌中午分,內裡日頭明晃晃的,可這偏居一隅的幽閉宅院,卻竟有一股陰沉之氣劈麵而來。
半晌,孟仁方回過神來,將那牌位重端端方正地擺回一眾靈位當中,有力地低歎一聲:“隻感覺有些對不住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