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邀少年前來的,便是這麼一個處所。
肖彧所托之事無他,便是請孟珩悉心留意朝臣當中是否有行事非常,心誌被惑乃至妖氣纏身者,對於這一點,淺顯人是看不出來的,也唯有能夠洞察民氣、辨魔識妖的孟大夫才氣做到。
與人來往也是這般,不卑不亢,寵辱不驚,既不愛聽恭維,亦從不會恭維彆人,語氣裡老是半是淡然笑意,半是玩味調侃,倒叫人有些捉摸不透。
“嗯,味道確是新奇。”孟珩隨便應對一句,而後又略略感慨道:“卻不知竟如此費事。”
青年但笑不語,隻又叮嚀那屏風外候著的店家把店內最精美的菜品好菜一一上來,而後便與少年共品好菜,閒談東西,無人打攪,實是暢意。
孟珩眉梢微挑,乾脆利落隧道:“我不善騎馬。”
孟珩麵無神采地接過銀票,隻打眼一掃,便隨便放入一旁幾案上的木匣內,連蓋也不蓋,便斜他一眼,涼涼道:“擔憂還是要有的,中間脫手如此豪闊,就不怕我冒充承諾,回身就攜款叛逃,跑到一偏僻之地隱姓埋名,清閒安閒去了?”
孟珩對此也樂見其成,畢竟仰著臉吃白飯聽小曲兒的落拓日子,誰不想要呢。
技術運轉一天免費一千兩,運轉一個月就是三萬兩,如對方連包三個月的話,打個折算作八萬八千兩。
很有一種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之感。
難堪之時卻聞得少年笑聲連連,那嗓音清越動聽,朗笑之間便叫人忘了這難明之寬裕。
兩人徑直到二樓裡間一玉屏半掩、雕欄微遮之地入-內,卻見內裡景色彆有洞天,小小一番六合,卻裝潢得流水翠竹,墨染畫意。
打發走了店小二,肖彧便引著少年駕輕就熟地往那店裡走,隻見內裡公然清幽高雅,更有些奇的是如此名樓,眼下大堂以內的客人卻寥寥無幾,隻要兩側和中間北裡裡調琴而坐的琴師。
孟珩不由瞥了身側青年一眼,卻見青年麵色平平,神采無恙,似是早已預感到了此番景象。心下便亦是有了幾分瞭然,安然隨青年而去。
孟珩輕甩衣裾坐下,視野略一掃過四周景色,便淡淡落到青年的臉上,笑道:“想不到日理萬機的皇子殿下,也有工夫流連於這等菸酒之地,並且看來還是其中裡手,倒叫孟某這個大閒人深感忸捏了。”
又極擅當場取材,不管是那春花秋實,還是那平常肉食生果,總能因時、因材製宜,還能彆出機杼,翻出花腔來,實是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