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她當時不過四五歲的年紀，正該玩玩耍，卻被冠上了二等丫環的名頭，少不得收斂了脾氣，隻一心和嬤嬤麵前學端方。內心也想著，再今後，大爺難不成還用著這些老嬤嬤不成，天然是她們這些好模樣好脾氣的丫環該出頭了。白芍內心籌算得恰好，可就在嬤嬤不時誇獎她的當口，就有一個外頭買來的丫頭要了她的強。

兩隻針腳精密的荷包，四五顆快意元寶樣的稞子，並幾隻景泰藍嵌吉利快意紋樣的手鐲子。不過是這些罷了。白芍撇了撇嘴，自發敗興。又想到本身小盒裡裝的東西，可不比白果的多多了。又想到，她到底是家生子，凡是太太著人回話，哪有不先想著她的？不過是尋她時不見，才叫白果去回了，就如許，白果也冇得著甚麼好處，哪有本身得用。一時，心頭的怒意去了大半，又對勁起來。

白果美意勸她，誰知言辭恰當，反而讓白芍一口氣衝了上來。嘴裡的話更加冇了端方，聽著竟是把那起子不該有的心機也漸翻上來了。內心不由地大急，一張小臉也漲得通紅卻不敢再說話，就怕把白芍氣急了說出彆的來。

白芍先還怕本身也被擠了出去，卻冇想到太太另叮嚀了嬤嬤，說大爺年紀還小，身邊若冇有老成慎重的嬤嬤很不陳端方。因把院中的小丫頭子們都往上升了一等，卻不讓近身奉侍。隻撿著那年紀和大爺相稱的，或同歲，或大上二三歲的，又看她們當中模樣潔淨周整，脾氣妥當詳確的，才留下做二等丫環。

誰知第二日，卻聽白果說，大爺晚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白芨給打發了出去，誰去討情也不管用呢。

白果點了點頭，隻勉強笑道：“我那裡會生她的氣呢，相互之間縱使豪情極好的還免不了要爭論幾句，這幾句話如何就值當我們彼其間生分呢。”又對白芨道：“她本日想必是身子多有不舒暢的，且讓她歇一歇，不消明日恐怕晚間就迴轉了。少不得卻要煩勞你和白朮來和我進裡頭清算大爺的衣服鞋帽了。”

又聽得白果這麼輕飄飄的一聲勸，白芍禁不住嘲笑一聲，“倒是我眼皮子淺，畢竟連這些也不曉得了。”見白果臉上神采淡淡的，白芍橫眉豎目地叉住腰，“你自是大爺身邊第一得用的人，我們這些又算得了甚麼呢！偏你是個好的，我們卻到處也不如你。哪一日，等你飛上了枝頭，我們另有跪下來叫你奶奶的日子在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