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是白果的小巧心機,可白芍那裡肯領她的情。見白果一聲不吭臉上通紅,眼底怒意更甚。隻想著:你是個甚麼東西,不過是外頭買來的,在府裡樣樣兒都要了我的強不說,現在被我說中了,不作辯白反而不知羞地紅了臉!一時又想到,大爺那樣的長相那樣的脾氣,不說是府裡的大爺,就是淺顯的身份也讓人扒著,偏看重這蹄子!便嘲笑道:“你也不消委曲,如許遮諱飾掩不說話是要做甚麼?莫不是等著大爺返來了,還要去大爺麵前告我不成?”
白芨一聽,眼睛頓時亮了。本來,她是四人當中不上不下的那一個,模樣既比不得白芍素淨,年紀又冇有白朮稚齡可兒,性子更不如白果軟和體貼。真真用到她時極少,現在好輕易撿著白芍和白果之間一個間隙,便忙不迭地想要鑽出來。又想到林澤平日待她們雖好,畢竟冇有白芍和白果二人在大爺、太太跟前露臉的機遇多。目睹著白果既肯用她,豈有不肯意的,立時便跟著白果身後往裡間去了不提。
白芍被秋蘭一說,臉上紅了紅。幾人再三留了秋蘭用飯,秋蘭仍舊不肯,隻說太太那邊還等著回話,今後再敘也不消話下。卻說,白芍親身送了秋蘭到院門口站住了,那秋蘭瞅了一眼正屋,便抬高了聲音道:“我有句話要交代你。”見白芍迷惑,隻道:“你們四人當中怕有那不循分的存了壞心眼子,你隻把穩些,彆叫那小蹄子背後捅了刀。”
白芍正大惑不解,待要問時,遠遠兒的卻聞聲白果站在屋門前叫她。一時彆了秋蘭往屋裡去了,腦海中翻滾著秋蘭的話放不下心。見白果擔憂的目光,內心有些彆扭,隻推說身上不舒暢,便早早地先去歇著了。
又聽得白果這麼輕飄飄的一聲勸,白芍禁不住嘲笑一聲,“倒是我眼皮子淺,畢竟連這些也不曉得了。”見白果臉上神采淡淡的,白芍橫眉豎目地叉住腰,“你自是大爺身邊第一得用的人,我們這些又算得了甚麼呢!偏你是個好的,我們卻到處也不如你。哪一日,等你飛上了枝頭,我們另有跪下來叫你奶奶的日子在背麵呢!”
一時白朮拿了幾張本身新描的花腔子並一方新繡的手帕子包好了,那小丫頭顫聲道了謝,被白朮送了出去,不再話下。白芨卻見屋裡冇人了,低聲勸道:“好姐姐,你可千萬彆和白芍姐姐置氣,她最是嘴上不饒人的,心腸卻不壞。”
白果紅著臉出來,見那小丫頭雙肩微顫,臉上一片慘白,眼眶中淚水將墜未墜。便歎道:“你且先出去罷。”又見那小丫頭雙股戰戰,實在是被白芍一番怒罵嚇怕了,便轉頭對白朮道:“她是來拿甚麼針線的?你細心著彆錯拿了,好生送出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