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錘定音,這侯府裡的事兒交給夏金桂來管著,大觀園的辦理權卻移交給了史湘雲。
從接到聖上旨意的那一刻起,賈母就已經氣得渾身搖搖欲墜,拄著的沉香木柺杖也不住地戳著地磚。“蠢婦啊,蠢婦啊!”接連罵了好幾聲“蠢婦”,卻無一人敢回聲。
一番話,說得鳳姐抿唇笑起來,隻對滿陌生疑的邢夫人道:“太太也不必煩惱,現在二太太已經失了勢,宮裡頭的娘娘今後如何雖未可知,不過這夏氏和史氏一番惡鬥是在所不免。所幸,恰如夏氏所言,這是她們二房的‘家事’,再禍及不到我們大房的。”
這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她現在已經看明白了,榮國府上的開消,那就是一個填不了的大洞穴,不說寅吃卯糧入不敷出了,單是曾經她貼出來的嫁奩梯己銀子,都不曉得凡幾。可換來的是甚麼?換來的,不過是她的好姑媽,二太太擔著賢能慈悲的名聲兼併著榮禧堂,她卻被上麵的主子婆子們背後裡戳心窩子。
等離了榮禧堂,不說夏金桂咬牙切齒,就是邢夫人臉上也有幾分不悅。見夏金桂攜著丫環寶蟾走得遠了,邢夫人這才低聲對鳳姐道:“也不曉得是甚麼東西,仗著有些個財勢,便目中無人起來。我們好歹也是她的長輩,幸虧她如許冇端方。嫁進門來,少說也有一年了,每日裡存候問好的,連小我影兒都不見,也就二太太情願,要擱在我們這兒,千萬是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