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天然回道,“是啊,昨日上的摺子。有題目嗎?”
“啟稟皇上,臣有話說。”站出來的倒是大理寺少卿詹佑。
尖細的聲音在大殿裡打了幾個轉,傳到外頭垂垂地消弱下去,再聽不見。隻是大殿內的人可都挺清楚了皇上最後那番話,清楚有所指。又感慨這位林大人真是不簡樸,少年高中,現在未逾不惑便位極人臣,可見是皇上的親信愛將。
詹佑複行了一禮,纔開口道,“微臣鄙意,且不說巡鹽禦史一職,每年過手的鹽課銀數百萬,那些鹽商能拿出多少來賄賂。僅憑林大人上任一年便將兩淮的鹽課銀提了三成,可見其用清正廉潔,忠君愛國,六合可鑒,且是不成多得之人才,何來鹽政廢弛一說。聖上慧眼獨具,林大人實乃朝廷之棟梁。臣覺得,林大人斷不會做這出貪贓枉法之事。不知彈劾者為誰,竟是如此誹謗林大人,真真其心可誅也。”
詹佑話音剛落,便又出來了一個圓臉圓眼身著三品服色的官員,倒是戶部右侍郎應賢,陰陽怪氣的說道,“詹大人此言差矣。有道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奏摺既如此言之鑿鑿,想必是有真憑實據的。聖上雖明察秋毫,也防不了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依微臣之見,此事該當徹查,以儆效尤。”
林如海頓在那邊,遊移了一陣才咬牙切齒的回道,“冇有。如果皇上冇有其他叮嚀,微臣這裡就先辭職了。”
戴權心領神會,帶著一乾人等魚貫而出。書房裡頭又隻剩下兩小我,如許似曾瞭解的場景讓二人都有些恍忽。
“微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壓下心中的千絲萬縷,林如海對著桌案後的人施禮。
那賈政不過五品員外郎,雖要上朝卻隻能立於殿外,叩首存候,並不能麵見聖上,奏事進諫。那賈赦雖能入得大殿,也隻是站在邊角之上,雖曉得前頭有些甚麼大事產生,亦不甚瞭然。兩兄弟走下下朝路上,聽聞其他大人相談,這才曉得竟是妹婿遭彈劾,卻被皇被騙堂駁了歸去。二人歸去將此事說與賈母聽了,賈母心中便有些活泛。
眾大臣本來另有些胡塗,聽了幾條以後便明白過來,這約莫是林如海在任上拒收賄賂的證據。至於從何而來,冇瞧見是皇上親身拿出來的嗎,不能問,也不敢問啊。隻是這下子大師可真見地到了這位林大人到底如何廉潔了,竟是把統統上門湊趣鹽商們都推了出去,連禮都未曾收的。如許的官兒竟然還能啃下兩淮鹽政這塊大骨頭,可見不是普通人。也有那本來便敬慕林如海為人的,更覺其才高氣清,絕非民賊祿鬼之流。今後推許日盛,倒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