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人群中俄然有一聲遊移的聲音傳來:“依依?你但是柳依依?”
寶釵聽馮淵說這些混賬話,滿是她聞所未聞的,想不到她被迫下嫁,竟然被馮淵曲解為和某個男人有了私交,做出廢弛門楣的事情,不由得氣得渾身顫栗。更何況馮淵竟然趁著半夜黑燈瞎火翻檢她的嫁奩,更是惡棍地痞的行動。須知這時候講究“嫁漢嫁漢,穿衣用飯”,新媳婦的嫁奩固然豐足,倒是新媳婦的私有財產,不是夫家能等閒介入的,現在馮淵竟然把主張打到她的嫁奩上,她怎能不活力?
圍觀的人當中本來有些人仗著膀大腰圓,正想脫手經驗經驗這牙尖嘴利的女娃娃,見這副模樣心下俱是一沉。彼時販子小民之間打鬥打鬥亦是常有之事,這些人多數練就了好眼力,一望疇昔,便曉得這女娃娃長得雖清秀,卻不是個善茬,顯是個練家子,技藝凹凸雖不曉得,卻決計不是他們一群無聊路人能夠隨便打發的。更何況這都城當中橫行霸道的,多數都有些來頭背景,女娃娃小小年紀,已經這般霸道,若說身後冇有高人撐腰,任誰也不信。縱使能打贏這女娃娃,還以色彩,過幾天被她背後的背景尋上了,又該如何是好?反正也隻是閒得無聊胡胡說道說道罷了,犯不著為了個窮酸文人的臉麵惹上這費事。世人盤算了這主張,不約而同地後退,閃出一片空位來,將那女娃娃和窮酸文人留在中間。
馮淵不過一個金陵地界淺顯的鄉宦之子出身,賈家、王家、薛家、乃至孫穆姚靜等人,他皆要瞻仰。故而孫穆和姚靜交代他婚後不得對寶釵有非分之想,他固然感覺略有憋屈,卻也隻得報命。這幾日雖是新婚,他和寶釵始終分房而居,恭請寶釵於正屋坐臥,本身反倒在書房安息。寶釵感覺此事不當,曾再三請他於正屋起居,本身甘心帶著鶯兒等人住配房的,因他對峙,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