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談笑了一陣子,寶釵便問道:“你哥哥那邊,可曾問過劉姥姥了?”
寶釵見她情願,心中歡樂,又再三提示她說道:“我也隻是這般籌算。能不能成還是兩說呢。你內心先存個數吧。”
寶釵抿嘴一笑,拉著香菱的手在桌邊坐下,問她道:“整日家看戲,你可還記得孫猴子護送唐僧西天取經的那段戲文?”
次日果然遣了周瑞家的,帶了足足十幾個小丫環過來,又悄悄指著此中一個女人,向薛阿姨說:“這丫頭本來是寶二爺房裡的大丫環,向來端方是極好的,奉侍人也極安妥。不承因被小事連累,惹怒了寶二爺,被攆了出來。闔家高低都為她道委曲。奶奶如果看中她時,我就向太太回一聲就完了。”
寶釵笑道:“莫說是香菱,就是你,我也想稟告母親,叫你將來早早放了出去,在內裡尋戶人家嫁了的。”她一心一意打的是入宮陪侍的主張,故而想也未想本身出嫁時候,鶯兒須陪著一同疇昔。
寶釵聽了,道:“聽你所言,這劉姥姥雖老,倒是個能辦事的人。倒要慎重其事的對待纔好。”
香菱本是個聰明的女子,聽寶釵這麼說,就曉得她定然是有了主張,前後都想得安妥,忙說道:“女人說那裡話。這自在二字,倒是我這些年來想都不敢想的。吃糠咽菜怕甚麼,女人莫非健忘了,我疇前就是這麼過來的?”
鶯兒笑著答道:“起先女人送了二十兩銀子去,那劉姥姥家裡戴德戴德的,直說這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又說要親往家裡向太太、蜜斯、公子哥們問好,被哥哥攔住了。此次哥哥又去,剛提香菱的事情,摸索著說出一句半句來,那劉姥姥就不問情由,趕緊包管說住多久都能夠,住多少人都能夠。”
寶釵曉得,直至此時,香菱才說出了至心話,就是看不上薛蟠常日去處的意義了。她不由得心中又暗歎一口氣,又是欣喜又是難過。欣喜的是本身公然冇有錯看香菱,香菱並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為了點麵前的繁華繁華就不擇品德、趕著去做姨孃的虛榮女子;難過的是薛家少主,本身的親哥哥因去處放蕩,不學無術,那好的女子就看他不上,這般可如何是好,偏薛阿姨不顧情由,碰到事情唉聲感喟、哭天抹淚一陣,常日裡隻是一味寵嬖,寶釵看在眼裡,不免有些煩惱。
香菱見寶釵把話說到這份上,心中感激,滴淚道:“女人慮的極殷勤。”
香菱聞言,臉更紅了,更不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