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如此難堪,恰好香菱是個實心人,不曉得後果結果,奇特問道:“這是甚麼意義?女人你們在打甚麼啞謎?”
薛阿姨聽了,似信不信,道:“你說的馮大爺,但是上個月曾來咱家的阿誰公子?看起來倒是個有本領的。隻是寶玉甚麼時候把襲人收房了?你mm不曉得聽了誰的言語,這般混說,你如何也信了?”
鶯兒聽了,麵上忸捏。本來薛阿姨見寶釵在宮廷選侍之事上興趣勃勃,倒對寶玉之事不甚上心,怕她是女孩兒害臊,或者是小孩子逆反心強,暗中叮嚀鶯兒不時安慰。鶯兒自幼奉侍寶釵,素知如果寶釵出嫁,本身多數是要陪著的,是以也存了一番心機,現在見賈家這般繁華,再者寶玉又是這般人物,心中自是快意,倒比寶釵主動了很多,不時尋隙相勸,誇說寶玉如何如何。此時她見寶釵態度果斷,心中不安,低頭不語。
薛阿姨沉吟半晌。她本覺得賈家公侯之家,家風天然鬆散,想不到也有這等暗渡陳倉之事,倒有些吃驚。隻是這等事本來也不是甚麼大事,她也不是非常在乎,隻是叮嚀薛蟠道:“此事莫要奉告你mm。”
鶯兒在中間看香菱打扮,不由得說:“女人真是好福分。”
香菱含淚點頭稱是,薛阿姨這纔回屋去了。寶釵曉得香菱心中委曲,暗裡裡又悄悄勸了她很多話,香菱這才漸漸地收住了淚。
薛蟠頓腳道:“那裡是混說。我們在內裡吃酒時候,我聽得清清楚楚,寶玉臉都紅了,再不會錯的。倒也怨不得這府裡風言風語,傳得儘人皆知。”
鶯兒見香菱滿臉淚痕,把妝都哭花了,體察寶釵的情意,去打來洗臉水。寶釵便過來親與香菱挽袖子。
寶釵待要細問時,香菱儘管墮淚,說也說不清楚,問是不是薛蟠,卻又說不是,命小丫環去前麵探聽,小丫環也不曉得原委。費了好半天,才聽一個粗使婆子說,影影綽綽瞥見香菱在迴廊那邊花架下被前頭的客人叫住,彷彿是說了幾句話,香菱就哭著扭頭跑開了。
薛蟠卻笑著說道:“母親這話差了。俗話說,朋友妻,不成欺,朋友妾,不成滅。如果香菱端的是兒子屋裡的人,再有今個這類事情,不消咱家說,那人曉得了香菱的身份,必定會忸捏賠罪。他若不賠罪時候,兒子自會尋了人上門問罪,為香菱出氣。現在恰是因為香菱是咱家的丫環,就算被人言語有力衝撞了,也斷冇有為了個丫環火朋友問罪的事理,故而隻要自認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