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點頭道:“這些公子哥們邊幅描述都差未幾,就遠遠瞥見一眼,那裡還認得出來?何況隻是說了幾句話,又不是端的把她如何樣了,何必來哉?”
鶯兒見香菱滿臉淚痕,把妝都哭花了,體察寶釵的情意,去打來洗臉水。寶釵便過來親與香菱挽袖子。
薛阿姨曉得薛蟠常日的去處,怕他糟蹋了香菱,是以雖知薛蟠眼饞香菱已久,卻從未應允。現在見薛蟠這般說,曉得他因為常日裡覬覦的可兒兒被人調戲了,正如同眼睜睜看著垂涎已久的樹上的鮮果兒未及采下來吃,卻被旁人搶著聞了香味,故而心中不稱意,胡胡說些話宣泄。薛阿姨也不覺得意,隻是嗔著說:“又胡言亂語!都是你整天和些不長進的公子哥們來往,纔有了這類事。幸虧香菱隻不過是個丫環,倘若真的給你開臉做了妾,再被人如許調戲了,咱家另有甚麼臉麵?”
薛蟠見薛阿姨如此說,隻得自去了,背後裡暗把跟他的小廝拿來瀉火。
薛蟠笑道:“這類事情我如何會說與mm聽?母親放心就是。隻是香菱――”
香菱感激不儘,忙道:“這如何受得起?”吃緊梳洗了,又去妝台尋了些脂粉擦上。先用粉勻了臉,待到抹胭脂時,卻不是一張,是用簪子從一個小小的白玉盒子裡挑出一點如玫瑰膏子普通的胭脂,抹在手心拍臉,素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