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笑道:“這類事情我如何會說與mm聽?母親放心就是。隻是香菱――”
寶釵曉得這些粗使婆子老眼昏花,在她們眼中,那些油頭粉麵、身著綾羅綢緞的公子哥們隻怕真是普通模樣,何況在這些婆子心中,縱使女人被男人調戲了,恐怕卻還是女人的不是多些呢。也不好多說甚麼,擺擺手命她退下去了。
鶯兒一愣,彷彿不明白一貫冰雪聰明的女人竟然想不透這話的意義。欲要不說時,寶釵正含笑望著她。所幸屋裡更無外人,隻得紅了臉吞吞吐吐地說道:“常傳聞寶二爺是在女孩子事上細心的,現在單憑這盒胭脂,就知傳言不虛。竟是比內裡買的要好上很多,”
薛蟠見薛阿姨如此說,隻得自去了,背後裡暗把跟他的小廝拿來瀉火。
豈料這一番動靜早轟動了薛阿姨。薛阿姨扶著個小丫環走過來問明究竟,皺眉道:“我當是甚麼大事。不過是外頭的爺們喝醉了酒,見你長得好,出言獎飾罷了。現在你這番哭哭啼啼,不依不饒,難不成還非要叫外頭的爺跟你賠不是不成?”
是以寶釵未多想,就遣香菱去廚房。再想不到香菱竟然在家門口被人欺負了的。
那婆子點頭道:“這些公子哥們邊幅描述都差未幾,就遠遠瞥見一眼,那裡還認得出來?何況隻是說了幾句話,又不是端的把她如何樣了,何必來哉?”
薛蟠聞言,喜道:“這本就是正理。兒子的這班朋友,彆個不說,平常家來往,也都知禮數懂忌諱的。比方說寶玉房裡的丫環襲人,前日裡馮大爺不慎言語裡提起來,厥後曉得她果然被寶玉收了房,還趕著賠罪報歉呢。”
鶯兒聽了,麵上忸捏。本來薛阿姨見寶釵在宮廷選侍之事上興趣勃勃,倒對寶玉之事不甚上心,怕她是女孩兒害臊,或者是小孩子逆反心強,暗中叮嚀鶯兒不時安慰。鶯兒自幼奉侍寶釵,素知如果寶釵出嫁,本身多數是要陪著的,是以也存了一番心機,現在見賈家這般繁華,再者寶玉又是這般人物,心中自是快意,倒比寶釵主動了很多,不時尋隙相勸,誇說寶玉如何如何。此時她見寶釵態度果斷,心中不安,低頭不語。
薛阿姨因死了男人,流派謹慎自不必說,男丁們多在前院,有要緊事都是他們女人出去回的,平素見了鶯兒、香菱這些蜜斯身邊的大丫環也都是客客氣氣。廚房裡平素也是家中的幾個女人在忙活,薛蟠宴客時候偶爾相請賈家的廚子過來幫手,也都是規端方矩,低頭不看女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