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顧少白振臂大喝,話纔出口,異變徒生,上一刻還凶悍至極的龐然大物瞬息軟倒,如堅冰熔化,頹靡委頓,吞吃生人甚麼都成了子虛烏有,複興不了勢,隻化作腥冷湖水瓢潑而下,將包裹在內的寧湖衣淋了一頭一臉,真真印證了那句雷聲大雨點小。
本來這就是驚駭,亦有無邊有望如影隨形。彷彿魂滅身故靈魂離體,滅亡的最後一刻轉頭看了一眼腐臭的肉身,這才參悟心魔為何,卻於事無補,隻能任由入魔的赤色緩緩漫上眼眶,下墜沉湎。
竟另有空撐傘,顧少白無語。不過看他無恙,實在鬆了一口氣,隻當那素鯉是本來就投止在法器內的怪物,凡是見著除它以外的生物都要逞上一回凶,卻不知始作俑者就是他本身。
顧少白嗅著鼻子,光是聞著口水都要流下來,忍不住循著那股氣味亦步亦趨,垂垂地離寧湖衣越來越近,驀地發覺那氣味就是從寧湖衣身上收回來的!
鮫珠外的寧湖衣心有所感,神采一凜,急道:“如何?!”
覺著顧少白的聲音聽上去無礙,寧湖衣放心下來,轉而哭笑不得:“出去?”
要說那氣味究竟好聞到甚麼境地,直把他整小我都變成了久未進食的貪吃,很不得能空口吞下一頭牛。
顧少白盯著寧湖衣,錯愕之下心底下認識生出一股順從之意,還冇明白過來如何回事,本是安靜無波的池麵“嘩啦”一聲躍出一條巨怪,勁風裹雜著淅瀝水波,風馳電掣般直朝寧湖衣襲去。
“啪嗒”一聲,落空手掌承托的鮫珠落了下來。不過斯須,竹榻上已空無一人,隻剩了顆光亮瑩白的珠子滴溜溜地轉悠著。
“爾敢!”曉得本身是鑽了空子才得入法器以內,但冇想到左券已結的器靈仍舊這麼凶,寧湖衣低喝一聲,抬手一掌招出一道冰牆阻住巨怪守勢,另一手咬破指尖擠出血珠彈向巨怪,想用與法器相連的精血之力強行停止器靈精元。
可他要出去做甚麼呢?若說純粹出去看風景,鬼都不會信。難不成是擔憂於他?雖說這話很有自作多情之嫌,但看他老對本身嚴峻兮兮不甚放心的模樣,也挺有能夠的。又想起他那句“確切奇特”,許是本身描述的狀況的確有違常理,以是纔想出去看看他到底為甚麼不能出去?不不不,這剛強狂連天眼都不讓他開,如何能夠這麼美意?要真這麼美意他當然樂意至極了,萬一是出去經驗他的……
與此同時,巨怪背上的墨鱗讓顧少白認出它便是池中素鯉所化,可怖的模樣讓人直覺不是好物,兼之有前嫌,毫不躊躇地站到了寧湖衣那一邊,騰身而起想去助他一臂之力,卻為時已晚,眼睜睜看著魚怪哢擦幾口咬碎冰牆,毫不包涵地將寧湖衣全部吞進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