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顧少白振臂大喝,話纔出口,異變徒生,上一刻還凶悍至極的龐然大物瞬息軟倒,如堅冰熔化,頹靡委頓,吞吃生人甚麼都成了子虛烏有,複興不了勢,隻化作腥冷湖水瓢潑而下,將包裹在內的寧湖衣淋了一頭一臉,真真印證了那句雷聲大雨點小。
“嗬嗬,確切奇特。”很久的沉默過後,寧湖衣笑了一聲,語氣有點瘮人。
鮫珠外的寧湖衣心有所感,神采一凜,急道:“如何?!”
“就先前那會兒我摸了下池裡的魚,掉進水裡就出去了。”顧少白言簡意賅,回想起方纔的遭受,忿忿不平道:“但是剛纔跳下去它竟然咬我,還把我推回了岸上!”
“啪嗒”一聲,落空手掌承托的鮫珠落了下來。不過斯須,竹榻上已空無一人,隻剩了顆光亮瑩白的珠子滴溜溜地轉悠著。
隱下心中因顧少白膽小妄為不顧本身安危生起的不快,寧湖衣換了副色彩,曼聲誘哄道:“不知器中之景,可願邀我一觀?”
顧少白腦中默許的動機隻閃現了一瞬,不過也隻需求這一瞬,立時讓寧湖衣尋到了空地,傾身一縱化為一縷青煙鑽入鮫珠以內。
時空彷彿錯了千年,讓他分不清心中究竟是初見的悸動還是失而複得的光榮,隻知憤激、悔怨、不甘,各種稠濁的情感不竭在腦中倒置騰轉,壓擠得他動不得分毫。而強抑好久的心魔也終究尋到了馬腳,號令著挖出曆曆舊事,將千年來統統不堪忍耐的滋味十足化作幻景注入識海,誓要讓他重新咀嚼一遍。
本來這就是驚駭,亦有無邊有望如影隨形。彷彿魂滅身故靈魂離體,滅亡的最後一刻轉頭看了一眼腐臭的肉身,這才參悟心魔為何,卻於事無補,隻能任由入魔的赤色緩緩漫上眼眶,下墜沉湎。
寧湖衣天然明白其中啟事,曉得那素鯉憑顧少白情意而動,偶然乃至連他本身都弄不明白,一個無認識的動機即能差遣精元奮而為之,如此自不會指責於他。再說好歹是他用精血溫養出來的東西,真禁止不住另有何臉麵可言。不過此時即便他要指責顧少白亦是得空顧及,隻因他的心念都被這千年未見的故地之景給全全攝去了。
“爾敢!”曉得本身是鑽了空子才得入法器以內,但冇想到左券已結的器靈仍舊這麼凶,寧湖衣低喝一聲,抬手一掌招出一道冰牆阻住巨怪守勢,另一手咬破指尖擠出血珠彈向巨怪,想用與法器相連的精血之力強行停止器靈精元。
可他要出去做甚麼呢?若說純粹出去看風景,鬼都不會信。難不成是擔憂於他?雖說這話很有自作多情之嫌,但看他老對本身嚴峻兮兮不甚放心的模樣,也挺有能夠的。又想起他那句“確切奇特”,許是本身描述的狀況的確有違常理,以是纔想出去看看他到底為甚麼不能出去?不不不,這剛強狂連天眼都不讓他開,如何能夠這麼美意?要真這麼美意他當然樂意至極了,萬一是出去經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