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脊背矗立,話間卻寒微至此,太後聽得心如刀絞,平生所學,付諸於“情”之一字,竟束手無策,連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即便安慰,倒是於事無補,此事果然成了困局。
說罷,她款步走在火線,唐瀠望著她的背影癡怔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悟出——阿孃雖未迴應,但她明顯冇有厭憎她,乃至並不架空與她肌膚相親。這便足矣,此事總不能一蹴而就,特彆阿孃與她分歧,是徹頭徹尾的前人,又受詩書禮教熏陶,緩緩圖之方是長遠之計。
既而,兩人再小敘半晌,太後不知不覺中竟飲下小半盅酒,眼神飄忽不定,隱有醉意。見她還欲再飲,唐瀠忙勸止她:“阿孃,您勿再喝了,這酒雖不醉人,您卻難勝酒力。”
太後看在眼裡,即使欲斥責她決計墜馬的行動端的是混鬨,哪是聽話?心卻已軟作一涓細流,再開口時遂溫聲細語:“剋日在宮中養傷,多數悶壞了罷?春宴時,大可出去踏青散心,賞賞花。”春暖花開,冰融雪逝,屆時,名仕俊彥貴女美人紛繁乘車跨馬,出外饗探春之宴,朝廷亦會允假休沐。
“即便您不能、不敢、乃至不肯,我卻始終隻是您一人所屬。”
她對本身從小就是這副乖纏黏膩的模樣,現在看來卻令人無法又憂愁。太後飲儘杯酒,望著她道:“往年的春宴你從未缺席,本年倘若不去,該使諸皇親生疑了。”
事到現在,即便如此肆意大膽,卻彷彿帶著份不得已而為之、破釜沉舟的勇氣,她說得不緊不慢,再無半分忐忑不安。唐瀠鬆開絞著衣角的手指,安然地將雙手置於膝上,她的目光清湛而果斷,眼底又隱含些許倔強的對峙與對本身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