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知何人？”

“就先調這三萬。”卿塵略一思考：“立即解纜。”

“為何不報本王？”夜天湛此時纔看了他一眼。

如此簡樸一句話，聽在世人耳中已是極重的斥責，自鞏思呈而下無不在心頭驚起一陣惶恐。夜天湛見他們僵立著，淡淡“哼”了一聲：“如何，都站在這兒等甚麼？莫非現在該如何做還要我教你們？”

鞏思呈身在兩人之前，對卿塵拱手施禮，問道：“時價深夜，敢問王妃要去那邊？”

夜天湛垂在披風以內的部下認識地握緊，落在世人眼中的卻還是蕭灑的神情，說道：“王章。”

“回殿下，有……有……”王章俯身回道。

鞏思呈不想常日沉寂溫和的女子一旦發作，竟到處鋒利，連續串詰責言辭鋒銳，令他一時也冇法辯駁。卻見邵休兵帶頓時前：“鞏先生雖無軍銜，但我們皆是軍中大將，莫非也冇資格過問此事？”

四周侍衛及諸將心底皆是一驚，立即跪了一地，卻無人敢開口討情，唯有鞏思呈硬著頭皮道：“殿下……”

這一句話，能夠翻雲成雨，換日為月。

待入了帥帳，夜天湛留步帳中，他背對著世人，披風垂覆身後紋絲不動，冷冷酷淡，極儘疏離。

鐘定方覺悟的快，立即暗中一拖邵休兵，跪下領命：“末將等這就去安排！”

夜天湛溫言道：“你也冇錯，我還要感謝你，不然，她不知會鬨出甚麼事來。”他極輕微地歎了口氣，掌心的疼痛此時絲絲傳入了心間，逐步化做滲入心神的怠倦。

殷采倩看著他，低聲道：“湛哥哥，你如何和之前不一樣了，我……有些怕你。”

那一柄利劍握在卿塵慘白的指間對準著她的心窩，卻恰如懸在夜天湛心頭。寒氣沿著劍尖寸寸浸入，使他整顆心臟逐步變得堅固而冰冷，在隨後那短短數字的碰撞之下突然碎成粉末，每一顆粉末都如鋒利的冰淩毫不包涵地散入血液，竟帶來錐心砭骨的痛感。

王章則被拖下去，將嘴一封，施以杖責，八十軍棍打完，怕也是性命難保。

千萬人的目光中，夜天湛看了一眼呈至身前的人頭：“寵遇家人。”說罷望向卿塵：“你這是乾甚麼？”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候，夜天湛以一種安靜到冷然的腔調說道：“你們都聽清楚了，淩王能夠死在任何人手裡，包含我的劍下，但毫不能死在突厥人手中。”他緩緩回身：“你們這是誤國！”

玄色披風一閃，夜天湛已到近前，火光映在他湛然如水的雙眸中似溫和的一抹波光，卻叫人涓滴探不見情感，他目光一掠掃過身邊，鞏思呈等紛繁上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