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精通，略知一二。”

卿塵抿嘴笑著，俄然想起和十一在竹屋生爐火的景象，曆曆在目，如是麵前。

夜天淩接過軍報順手拆看，唇角微微一勾，卿塵昂首：“如何了？”

斯惟雲自愣愕中回過神來，馬上命館內侍從備馬。

話剛落音，衛長征帶了幾個近衛倉猝過來，夜天淩身形呈現在拱門處，看到院中景象，目光往卿塵身上一帶，劍眉蹙攏，眼中生出絲驚怒。

字如其人，斯惟雲的字瘦長有力一絲不苟，正如他的人，削瘦似有文人之風，卻到處透著風骨嚴整。若不是如許的人，如何能將如此浩大的水利工程一手策劃？卿塵看過那龐大的圖紙，不由慨歎。她在千百年後曾經聽過看過的東西，偶然隻是個大抵表麵，但和斯惟雲提起以後，他卻真的能在大江之大將其變成實際。這番奇巧心智，當世當中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卿塵扶著風帽策馬緩行，嶺前北渠並不甚廣，隻約有一人之深，十餘步寬，較迂曲小沖積平原而過的南渠而言，隻能容三分江水。然就是這三分江水，儘可將良田化做澤國，房屋毀為廢墟。

卿塵微勒馬韁，舉目遙看，耳邊已能聽到“叮噹”不斷的斧鑿之聲，她看了會兒，俄然問道：“這開山鑿渠用的是甚麼體例？”

“相持著也好，這邊能騰出光陰來。”卿塵看著案前的軍機圖道：“四哥，惟雲說的不是冇有事理，青州封州兩處壅水河段狹小，陡門一開，江水暴漲，必然會變成水禍的。”

斯惟雲一愣：“用甚麼？”

“何不信賴殿下？”她揚眉舉步：“走，陪我去江邊看看，這功在千古的水利修建隻聽你在信中幾次提起，既然來了，我倒真想細心見地一番。”

少時嘻戲江乾猶在麵前，不想現在此處竟要親手毀在本身引覺得傲的壅江水壩之下，情非得以，倒是情何故堪？

卿塵點頭道：“我曉得，這也在所不免，不能怪他。”

卿塵微微點頭，頎長的手指在斯惟雲精美的水利圖上劃過，思慮半晌，問道：“我記得日前信中曾與你參議過，開山鑿渠，支分壅水，穿定嶠嶺饒兩州而過的構思，你有冇有想過？”

卿塵自他清臒的臉上看到一絲清遠的篤定，懦夫斷腕豪情在，令人佩服讚成：“水利乃農耕之本，農耕乃民之所倚，民生便是天下。你手中實是繫著我朝底子，待蜀中安瀾，另有滄浪江水患待整，殿下對你甚為倚重。至於青、封兩州也已有安排，調百萬之資重修兩郡，或可略為挽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