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對斯惟雲微微點頭，讓他臨時不要提此事。事關行軍勝負，斯惟雲清楚夜天淩做此定奪之前是經曆沉思熟慮，也不能再枉自開口，隻得靜候身邊。

肅州守將何衝率軍出城策應，表裡夾攻迫虞夙退守城外三十裡。兩邊連日血戰多次，肅州兵士死守城池，終究侯得湛王雄師殺至。

他躑躅很久，喟然昂首，猛地看到卿塵白衣輕裘，麵帶淺笑站在身前，正看向那一案混亂的圖紙。斯惟雲吃了一驚：“王妃，惟雲失禮了。”

卿塵風俗了陸遷的少年蕭灑，杜君述的瘋顛不羈，總感覺斯惟雲工緻鬆散，倒另有些不風俗。“在想壅水蓄洪之事？”她對斯惟雲一笑，展開一捲圖紙。

彆館清幽，後院俄然“霹雷”一聲巨響，遠近可聞，震的棲鳥驚飛，屋宇簌簌作響。

夜天淩將軍報遞給她，卿塵看了笑道：“夏步鋒還真是員虎將，竟連斬虞夙三員大將，無怪你如此正視他。”

世事總難全，卿塵心中倒對斯惟雲極其賞識，他雖多有顧慮卻深明大局，日夜監工構築大堤無有涓滴懶惰。夜天淩識人用人不但各儘其才，亦能使他們忠心不二令出必從。

一起指導說談，卿塵同斯惟雲到了江岸之前。

虞夙久攻肅州不下，轉走景州，取定州。

“以是殿下才必取蜀中。”卿塵抬眼瞭望，彆館臨江不遠，耳邊模糊傳來江水浪聲：“蜀中乃天下糧倉，相稱首要，毫不容失。”

方入彆館，衛長征入內奉上火線軍報。十一同南宮競等人幾近每日都有密信快馬送至，夜天淩雖人在蜀地，卻對北疆戰況瞭如指掌。

冥執渾身狼狽地自不遠處飛掠過來，抖落飛灰灰塵：“王妃，不消柴炭公然也行。”

夜天淩回身看了他一眼，於此事未置一詞，隻說道：“回行館吧。”

卿塵昂首，對他們一笑，問道：“冥執，江湖上可有火雷彈之類的東西？”

卿塵曉得他說的在理，輕歎一聲站起來：“不如我去惟雲那邊看看吧。”

身邊世人退儘，夜天淩怒瞪她一眼：“冇一日安份，哪有點兒王妃的模樣？”

南宮競前鋒軍聲援肅州，與叛軍主力遭受黃嶺穀。兩邊短兵相接，南宮競兵鋒精銳，以少敵多妙策周旋，衝破敵軍戍守到達肅州。

她白裘之上覆滿灰土，再如何清算也是夠了狼狽。夜天淩語氣峻冷：“全部彆館都快讓你們拆了，豈能如此混鬨？”

場戰地，若容他與北晏侯叛軍的權勢合而為一，比起水淹兩州或許要支出更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