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回身問道:“你對蜀中甚為熟諳呢。”
卿塵昂首,對他們一笑,問道:“冥執,江湖上可有火雷彈之類的東西?”
斯惟雲撫過部下圖紙點頭道:“殿下儘予我臨機專斷之權,如此信賴,我又豈能孤負?壅江水壩毫不會擔擱行軍大計,隻可惜事到現在,恐怕難以分身其美了。”
卿塵點頭道:“我曉得,這也在所不免,不能怪他。”
話剛落音,衛長征帶了幾個近衛倉猝過來,夜天淩身形呈現在拱門處,看到院中景象,目光往卿塵身上一帶,劍眉蹙攏,眼中生出絲驚怒。
斯惟雲迷惑看來,百萬之資,即便是國庫征調也要大費周折,卿塵卻隻是淡笑,不再多言。分開天都之前她已將蓮妃所贈的紫晶串珠交於莫不平,著冥衣樓暗備軍資糧草以防戰中不測,更要以此善後蜀中。
定嶠嶺山高險要,如削銳屏峰直插雲際,截擋大江。山風江水料峭而來,劈麵冰寒,幾近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先前多次失利,並未推測此次真能激發爆炸,卿塵自知理虧,早知如此,便該去內裡尋個開闊的處所纔對。對斯惟雲和冥執使個眼色讓他們先走,免得一併遭怒斥,笑著說道:“妾身知錯,殿下大人大量,還請息怒。”
世事總難全,卿塵心中倒對斯惟雲極其賞識,他雖多有顧慮卻深明大局,日夜監工構築大堤無有涓滴懶惰。夜天淩識人用人不但各儘其才,亦能使他們忠心不二令出必從。
冥執渾身狼狽地自不遠處飛掠過來,抖落飛灰灰塵:“王妃,不消柴炭公然也行。”
“以是殿下才必取蜀中。”卿塵抬眼瞭望,彆館臨江不遠,耳邊模糊傳來江水浪聲:“蜀中乃天下糧倉,相稱首要,毫不容失。”
方入彆館,衛長征入內奉上火線軍報。十一同南宮競等人幾近每日都有密信快馬送至,夜天淩雖人在蜀地,卻對北疆戰況瞭如指掌。
獨坐軒中,埋首層圖長卷,斯惟雲撫額皺眉,忍不住心生煩躁,推案而起。
“那豈不是很慢?”卿塵驚奇昂首。
負手漫步立於窗前,夜天淩眉峰一揚,神情倨傲:“虞夙此番損兵折將,倒曉得收斂些了。”
秋陽自高遠長空鋪灑而下,卿塵回身看著夜天淩清拔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中,淡淡金光灑落在他青色長衫之上,那逆著工夫的通俗表麵如若刀削,沉峻鋒銳,剛毅如山。
她白裘之上覆滿灰土,再如何清算也是夠了狼狽。夜天淩語氣峻冷:“全部彆館都快讓你們拆了,豈能如此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