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著幾冊醫書。數日以內,伊歌城中得病人數再增,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像是大水猛獸毫不包涵地吞噬著人們的生命,愈演愈烈。苦於前提有限,卿塵曉得的很多體例都派不上用處,隻幸虧醫書當中詳確研討,以期能有新的發明。
碧瑤屈膝跪倒在地,叩首哭道:“不敢瞞郡主,紫瑗掛記家中隻要母親一人,晌午偷偷出去送了些藥。丹瓊幼年貪玩,趁我不曉得纏著她跟了去,誰知返來就如許了。”
碧瑤點頭:“冇人曉得,簡寧宮後有一道上了鎖的宮門無人看管,年久日長門鎖已壞,她們想暗裡出宮都是從那邊悄悄去的。”
卿塵歎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尚未可知,說如許的話還早。這病我現在是不能治,也還冇有方劑醫得好,究竟如何要看造化。”碧瑤曉得事情嚴峻,磕了個頭,倉促去了。
卿塵見紫瑗竟大膽同碧瑤一起瞞著,心中奇特,但來不及窮究,對她們道:“在門口守著。”
一邊抽泣一邊隻是叩首。
丹瓊和碧瑤共住一室,一床錦被蓋在身上,人已昏睡不醒,臉上因高燒泛著不普通的潮紅。卿塵進屋前便以絲帕掩了口鼻,此時搭她脈搏,神情更加凝重。很快出了屋子,她一言不發直往太後寢宮快步而去。碧瑤跟在身後一起小跑,又不敢叫她。卿塵低頭思考,出了抄手複廊方抬眼問道:“這是甚麼時候的事?”
她披衣下床,開了門,見碧瑤隻穿了件單袍,在雪地裡瑟瑟顫栗,一見她出來,撲前拜倒:“郡主,你救救我們姐妹,求你……求你……”
夜已深沉,卿塵卻還未睡,一手握卷靠在床頭細細研讀,身上搭著一件狐裘,狐皮光彩和婉堪與戶外白雪爭光,映得她雪膚如玉淡淡瑩瑩。
卿塵見她如此,曉得定是出了事,一邊扶她一邊沉聲道:“莫轟動了彆人,先進屋來。”
卿塵曉得這瘟疫來得凶悍,心中焦炙萬分,強自平靜道:“你現在頓時去禦病院,報說太後不舒暢,宣太醫過來。太醫看過後若查問起來,毫不能承認有人出過宮,就說丹瓊一向跟在太後身邊服侍,紫瑗和你在一起。隻要真冇人瞥見,誰也查不出來,最多治個照護不周的罪,比你們犯下的可輕多了。”
卿塵道:“請陛下馬上下旨封宮,使疫症不能四散。卿塵願自請留在延熙宮,一來奉侍太後,二來尋方求藥,以期能解此瘟疫。”
天帝被她攔下,道:“卿塵你也大膽了,敢擋朕的駕!朕的母親臥病不起,朕卻不得探視,天下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