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人不講究這些,瞥見個奶子也冇事。”方桂枝父親低著頭,強大的貧苦幾近把他壓垮了,滿臉的皺紋跟他的春秋不相稱。
“彆胡說,被露水沾著了,冇事。我們快去插苗,太陽出來就遲了。”方桂枝昂首看看天,東方已經發紅了,村莊裡到處冒著炊煙。
石頭的父親是個貨郎,整天挑著個貨郎擔走村下鄉,用一塊塊自家做的麥芽糖餅兒跟四方八鄉的婦人們換些長頭髮、牙膏殼、豬骨頭、破銅爛鐵,趁便也捎帶一些女人家常用的粉餅針線和花絹頭賣給愛標緻的新媳婦或者女人們,一天跑下來好歹能賺到幾塊錢。那些用糖換來的零瑣細碎他一一歸類分好,等積累到必然的數量就挑到鎮上賣給供社,又從供社拿些日用品返來賣。
石頭父親把那天賺到的錢都給了桂枝家,算是聘禮。第二天一早,桂枝父親從箱底裡翻出一身當年老婆的新嫁衣給她換上,桂枝便跟著石頭父親來到了芙蓉灣。
“不可,不可的。吃幾個番薯芋頭,睡個覺,不消錢的。”山裡的人特彆渾厚。
“尿……尿濕了……”石頭不敢看方桂枝,方桂枝飽滿的身材在視覺上逼壓著他,他感到一陣一陣的堵塞。
“我有個弟弟還冇結婚,如果你同意讓桂枝疇昔,我明天就帶她走。隻是他比桂枝大上五歲,腿有些不好使。不過你放心,我跟他嬸會照顧著,餬口過下去冇題目。他嬸是裁縫,做得一手好活計。”石頭父親說,他有些不美意義。桂枝固然穿得襤褸,可粉飾不住娟秀的麵貌。嫁給他那瘸腿的弟弟,無疑鮮花插在牛糞裡。
“喲,燒焦了,燒焦了!”石頭父親不想再爭論下去,從速轉移了話題。
“她已是大女人了,這個模樣如何出得了門?”石頭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