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桂枝看著石頭的身影，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痛苦，嫁到芙蓉灣一年了，可她的男人底子不是男人，在這裡除了能吃飽穿暖，真的冇有甚麼幸運可言。可在阿誰年代，能吃飽穿暖比甚麼都首要。方桂枝警告本身不要想得太多，做人要講知己，要不是石頭的父親把她帶到芙蓉灣來，她或許餓死了。

“這點布就當我的宿夜錢吧。”石頭父親說。

冇想到桂枝父親滿口承諾下去。與其讓鮮花插在空瓶子裡枯萎死去，還不如讓它插在牛糞裡活得更光鮮一些。桂枝父親當時就這個心態。

石頭父親執意留下那段的確良。方桂枝父親誠惶誠恐，一再說要給錢，可家裡真的拿不出一分錢。

“她已是大女人了，這個模樣如何出得了門？”石頭父親說。

方桂枝的父親不肯收。

“女娃都大了，給尋小我家吧。”石頭父親見方桂枝穿戴陳舊的衣裳，烏黑的肌膚從洞穴裡透出來，他從貨郎擔裡摸出一段的確良送給她。

“喲，燒焦了，燒焦了！”石頭父親不想再爭論下去，從速轉移了話題。

“山裡人不講究這些，瞥見個奶子也冇事。”方桂枝父親低著頭，強大的貧苦幾近把他壓垮了，滿臉的皺紋跟他的春秋不相稱。

石頭的父親是個貨郎，整天挑著個貨郎擔走村下鄉，用一塊塊自家做的麥芽糖餅兒跟四方八鄉的婦人們換些長頭髮、牙膏殼、豬骨頭、破銅爛鐵，趁便也捎帶一些女人家常用的粉餅針線和花絹頭賣給愛標緻的新媳婦或者女人們，一天跑下來好歹能賺到幾塊錢。那些用糖換來的零瑣細碎他一一歸類分好，等積累到必然的數量就挑到鎮上賣給供社，又從供社拿些日用品返來賣。

石頭跑到屋裡拿了一個毛竹扁擔挑起兩菜籃番薯秧朝西山腳下走去。方桂枝跟在石頭前麵，手裡拿著兩把草耙彎。她剛嫁過來時，石頭還是個羞怯地小男孩，隻一年，他長得跟桂枝一樣高了，強健的身板像鐵打的一樣，充滿力量和芳華的火氣。

方桂枝就是在石頭父親走村時碰上的。那天買賣特彆好，石頭父親誤了腳程，臨時借宿在方桂枝家裡。方桂枝家裡真是窮，他父親想好好接待一下，也找不出好吃的東西，隻得煮了一大鍋的番薯芋頭塊。兩其中年男人一邊燒著鍋，一邊聊著。方桂枝父親老是感喟，說孩子不好養。

“我的褲子如何啦？”方桂枝扭頭看了一下不見非常。

“尿……尿濕了……”石頭不敢看方桂枝，方桂枝飽滿的身材在視覺上逼壓著他，他感到一陣一陣的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