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mm這幾日隻是一時起意,彈曲解憂,並非故意交友,各位公子請回吧。”
子歌一字一頓地說道。
“若真如此,他鄉遇故知,你該歡暢纔是。”紅裳從她手中接過冊子,獵奇地翻看著,卻發明子歌在此中一句下畫了重重一道。
滿頭青絲以髮簪高束於腦後,子歌信手續續彈著,水蔥似的玉指在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急絃動飛聽,清歌拂梁塵。
“我閱太高湛這些年在朝中經手之事,他的手腕一貫狠絕。”子歌沉吟半晌,道,“多數他會尋個錯處,將宣武馬坊連夜查封,一應馬匹儘數充公,明日再張榜公告,給店家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晚些時候再假裝偶然地向清河侯提起此事,暴露一副恍然無知的神采,向他陪個不是便疇昔了。”
宋青書擁劍立於一旁,冷靜地聽著,神采冷酷。那身粗布衣已換成了極新的胡服,是子歌命穆離雋趁他沐浴時偷偷更調的,他雖不甘心,但也隻能乖乖換上。人靠衣裝,顛末一番打扮,他看起來也清爽多了,隻是一縷厚厚的斜劉海仍然擋住了他大半的視野,那雙目光鋒利的眸子便隻能模糊窺見一二。
“你也彆苦思冥想了,不急在這一時。”紅裳為了轉移她的重視力,用心驚奇地四顧道,“我便說本日如何格外溫馨,雋雋到那裡去了?”
“陽明二十年,羅氏染疾,垂垂危矣,後有江湖道人獻藥方愈……”她悄悄念出了聲,然後昂首望向子歌。
“若羅氏出身常州,便與你父親是同親。你曾奉告雋雋她是‘久未會麵的客人’,但是疇昔曾經在京中見過?”
子歌瞟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定勝糕,淡淡答道:“歸去了。我讓雋雋到驛站去替我送一封信給穆離軒,但那信封是空的,想必看到他便懂了。”
門彆傳來紅裳決計進步的聲音,像是有人無禮地攔了她的路。子歌神思被打斷,一時停了彈奏,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欣然若失的感喟。紅裳排闥而入時,有幾人尚在門口探頭探腦,想看看是何方人物,能奏得如此佳音。
子歌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她低下頭,將手中的冊子攢得起了皺褶。“青書所言極是……是歌兒冒昧了。”
“以是你才遣人向那店東通風報信,讓他儘早離城,又讓我暗中出麵,將馬匹都低價接了過來。”紅裳眼中暴露幾分讚成之色,“方纔我乘車返來時,剛好與一列官兵擦肩而過,想必到店中時恰好撲了個空。隻是現在我們手頭有幾百匹馬,又該如何措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