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二十年,羅氏染疾,垂垂危矣,後有江湖道人獻藥方愈……”她悄悄念出了聲,然後昂首望向子歌。
“如何樣?”
子歌瞟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定勝糕,淡淡答道:“歸去了。我讓雋雋到驛站去替我送一封信給穆離軒,但那信封是空的,想必看到他便懂了。”
“嗯,隻是那邊畢竟做過馬坊,還得好好重新修整一番。”子歌一手支頤,眉間微鎖,“不但如此……我們還需想個彆例,在城中一鳴驚人。”
“以是你才遣人向那店東通風報信,讓他儘早離城,又讓我暗中出麵,將馬匹都低價接了過來。”紅裳眼中暴露幾分讚成之色,“方纔我乘車返來時,剛好與一列官兵擦肩而過,想必到店中時恰好撲了個空。隻是現在我們手頭有幾百匹馬,又該如何措置呢?”
“是啊……”子歌瞥見在一旁默不出聲多時的宋青書,忍不住出言調侃道,“青書,我見你春秋合適,技藝又高強,何不前去一試?”
紅裳隻笑不語,表示她持續說下去。
“在幾次宮宴上見過,父親的確與她相聊甚歡。”子歌彷彿回想起了甚麼,纖長的眉毛幾近擰成了川字。
“常州羅氏,時年二八,很有姿容,時清河侯從衡水過,逢羅家招親,羅氏以紅繡鞋投之,中,遂成姻緣……”子歌攤開那本冊子,輕聲唸叨。通篇讀下來,便是一個平常女子攀上高枝成金鳳的故事,紅裳細諦聽著,卻感覺毫無馬腳。
“若真如此,他鄉遇故知,你該歡暢纔是。”紅裳從她手中接過冊子,獵奇地翻看著,卻發明子歌在此中一句下畫了重重一道。
宋青書擁劍立於一旁,冷靜地聽著,神采冷酷。那身粗布衣已換成了極新的胡服,是子歌命穆離雋趁他沐浴時偷偷更調的,他雖不甘心,但也隻能乖乖換上。人靠衣裝,顛末一番打扮,他看起來也清爽多了,隻是一縷厚厚的斜劉海仍然擋住了他大半的視野,那雙目光鋒利的眸子便隻能模糊窺見一二。
“曉得你心軟,我早已經叮嚀過了。”紅裳衝她安撫地一笑,將她麵前的琴收了起來,“地主那邊,估計很快也會收到風聲。他必定巴不得從速把這店鋪轉手出去,又能送梁大人一個順水情麵,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