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我的猴子……”

“安歌的馬車粗陋，若盧夫人不嫌棄，我可讓車伕送你一程。”子歌招手，讓季承把本身的棗木軺車駕了出來，兩匹西南馬身形彪壯，精力地嘶吼著。羅溱見了，臉上暴露對勁的神情。

她含笑登車而去。子歌望著車馬遠去，方輕舒一口氣。

子歌彎身從地上拾起那婦人掉落的手絹，真絲帕角繡著一個張牙舞爪的“盧”字。她悄悄抿起唇，迎了上前。

那婦人顫顫巍巍地伸脫手，扒開簾子，麵無赤色地看了季承一眼，眼角瑩瑩有淚光。

“也並非甚麼大不了的事……隻是這本不該由安歌來講。”子歌悄悄咬唇，麵帶躊躇之色，“方纔車伕奉告我，盧夫人的馬蹄子上有幾處隱傷，恐怕是疇昔照看時有不周，來路上又被銳物傷害，方會如此癲狂。”

“如有何事，女人但說無妨。”

“夫人請下車。”季承忙低下頭，在車前恭敬地候著。她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方纔的失態以後，扶著他的部下了車。

“走，我們下樓看看。”子歌揚眉輕笑，招手道，彷彿早有預感。

穆離雋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抓著羊毫在宣紙上胡亂刻畫。他前些日子見紅裳形貌藥材圖譜，一時獵奇，也跟著學了些，卻隻得外相。宣紙上很快便閃現出兩個長髮飄飄的女子，身邊有一隻奸刁的猴子，伸手擒住窗邊小小的鳥兒。他用筆尖戳了戳宋青書，指指畫裡的鳥兒，對勁地露齒一笑。

“夫人，這馬畢竟是野物，脾氣無常，無端地建議瘋來，車伕也難以節製。”子歌直言勸道，“眼下既已無事，便當以進宮為重，至於對車伕的獎懲……等夫人回府再與侯爺商討也不遲。”

子歌悄悄咳了一聲，便見天然居前有一人閃身而出，躍上馬背。季承常日身強體壯，禦馬有道。他抬手在兩匹馬身上用力地點了幾點，然後強行拉扯韁繩，勒住它們前衝的勢頭。本來躁狂不安的馬匹，卻如著了魔似地，漸漸放緩了步子，在原地不安地撅著蹄。

正說著，盧府的車伕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拜倒在羅溱跟前，臉上惶恐萬分。“夫人……萬幸你毫髮無損……不然我該如何向侯爺交代……”

“林女人何必多禮，本日實在多謝你二人援救。若非太火線才急詔我入宮，我定會請女人到府上一坐。”羅溱作勢虛扶，握住子歌的手，殷殷說道，“稍後我便遣婢女將名帖送到此處，女人如有甚麼難處，便可拜帖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