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雋正往嘴裡送著綠豆糕,聞言,也擁戴著點了點頭。子歌抿唇一笑,這位南詔郡主的脾氣倒是直率。
“本日已收了澄江王的帖子,天然會登門獻藝。”子歌衝她擠了擠眼睛,她方纔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
“羅綺寶貴,這件事我也不能單獨做主,還請穆公子與我一同去找趙mm籌議。”娘又叮嚀道,“歌兒,你帶著彆的兩位在這裡稍候。”
子歌又與她嬉鬨了幾句,見鑰匙下落已體味清楚,便藉口先去調琴,分開了她房中。
子歌內心一動,指間差點便撥錯了弦。
“姐姐,你明天會不會來趙府?”蓮兒拉著子歌的手,眼裡滿含等候。
有道是“凡有井水處,皆歌柳詞”,子歌在樂坊中也向來愛唱柳詞。這首柳永的《鷓鴣天》,詞精煉警拔,甘之如飴。上片四句,寫景清冷空寂,抒懷韻悠意遠。下片則妙在後兩句,之宿世之有緣盼此生之交頸,使全詞拔高了一個音節,可堪細味。
“遠遠便聽到這琴聲了,出去一看,確切不俗。”
“小女林安歌,敢問穆公子……但是南詔穆氏先人?”
“這不是想找你說說話嘛。”子歌嬉笑著,湊了疇昔,奉迎地替她熨平衣角。目光偶然中劃過她白淨的香肩,卻發明那邊鮮明有一塊嫣紅的胎記,乍看之下,與本身右手腕上的胎記非常類似。
“不敢當,我也是看穆公子氣度不凡,兩位又是嬌憨敬愛,這才隨口一問。”子歌見雋雋已開端在食盒中翻找,吃得津津有味,不由莞爾,“不知公子為何光臨敝樂坊?”
子歌那日見他辭吐不俗,又著外族服飾,早就悄悄獵奇。本日再聞其名,內心已然肯定了八九分。
“姐姐就彆多想了,夢終歸是夢,傷不了人。”子歌伸手悄悄攬住她,撒嬌道,“幸虧有姐姐自幼相隨,我隻要記得姐姐待我的好便可。”
“這有何難,你們且隨我來吧。”
歌姬們蓮步輕移,點於銀盤之上,且歌且舞,容顏妖嬈。蘭溪一身華裳,款款自花叢走出,手持白玉笛,朱唇輕啟,奏起渺渺濁音,散入秋風滿綾羅。
“姐姐自小就有這胎記嗎?”
子歌見雋雋似有些意猶未儘,便又為他取了一食盒的點心,他提著盒子,滿麵榮光。
“是你啊……”紅裳抱怨道,轉過身持續清算衣冠,“這麼大人瞭如何還莽魯莽撞的?嚇死我了。”
紅裳正於屋中換衣,子歌掐準了機會,用心假裝莽撞地闖了出來。但見她一時驚奇,將衣衫覆於胸前,子歌卻眼尖地見到她纖細的脖頸間掛著一根銀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