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策馬奔馳在西街上，腦海中不竭出現出一些越來越清楚的畫麵。那夜家門之禍，就像隱伏在影象中的引信，亟待著一盞明火撲滅，方能破這些年懸在心頭之疑雲。

“切勿莽撞行事。”他微微蹙眉，望著她，“這裡可有後門？我能夠帶你出來。”

一個鋒利的女聲高聳響起。趙姨娘攜幾名姐姐，風塵仆仆地趕來。一貫安閒平靜的她，眼裡竟有了驚懼之色。

楊家有女初長成，名貫京都人皆識。

此時想來，到處皆讓子歌迷惑。

子歌正心急如焚，握著韁繩的右手腕卻傳來一陣狠惡的灼痛，讓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發顫。她低頭望向抽動的右手，卻發明，那塊胎記在夜色中泛著詭譎的紅光。

她低聲呢喃著，抬起右手，示以穆離軒。

子歌聞聲，精力一震，便要拔腿向火海中走去，卻被穆離軒伸手攔了下來。

若娘已從穆離軒處曉得此事，為何還要遣本身和紅裳前來查探？既明知此行是徒勞，又何必勞煩穆離軒在席間互助本身？她又何必騙他說本身是為了找他一敘以言明統統？

她悄悄吐出一口氣，仿若感喟，倒是最後一句死彆。

“楊氏……大仇未報，娘實在有愧先人英魂……”她的嘴角排泄了絲絲鮮血，神采還是慘白，“林嵐姐姐要你安此平生，而為娘……願你能不負此生。”

穆離軒簡練地解釋道，子歌站於他身側，感受有一陣無形的風自兩旁灌出，酷寒砭骨。他默唸著一些不著名的筆墨，另一隻手悄悄搭在子歌肩上，引著她上前。

“楊氏……皆因……方氏……”一字一頓，她的聲音逐步低了下去，手胡亂地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後綿軟地垂了下來。

“你已決定好了？”

隻是現在一朝夢破，平生所知之事劇變，更兼嫡親天人相隔，讓子歌一時難以接管。

“娘！”子歌倉猝將她扶起，靠於本身身上。林宛麵色青白，唇瓣已無赤色，隻是間斷地吐著氣，聞之如風箱。

顧不得細問封印一事，子歌以左手執馬鞭，毫不躊躇地揮起、落下。胯下坐騎吃痛，奔馳而去。

“林徒弟，你放心，離軒必然好好照顧歌兒。”穆離軒低聲說道，聲音模糊有些沙啞。

林宛雖非她的生母，卻給了她整整十年無憂的童年光陰。她將一身才藝教給子歌，更傳她為人處世之道、安身立命之本。她不曉得本身疇昔在京中是何模樣，但在東風十裡中，她明白了甚麼是悠然安閒。家人安在，三兩好友，一技傍身，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