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家亡情緣斷,誤入塵凡一十年。
“楊氏皆因方氏……楊氏血仇,皆因方氏……”
一個鋒利的女聲高聳響起。趙姨娘攜幾名姐姐,風塵仆仆地趕來。一貫安閒平靜的她,眼裡竟有了驚懼之色。
子歌緊緊地抱住懷中已無朝氣的軀體,痛哭流涕,穆離軒冷靜跪於她身側,運功護著她。四周熱浪翻湧,將三人包裹此中,她卻不管不顧,哭得肝腸寸斷。
巍巍宮牆,火海滔天。林宛跪於地上,向著遠處端端方正地磕了三個頭。
子歌策馬奔馳在西街上,腦海中不竭出現出一些越來越清楚的畫麵。那夜家門之禍,就像隱伏在影象中的引信,亟待著一盞明火撲滅,方能破這些年懸在心頭之疑雲。
“娘……你不要焦急說話,歌兒定救得你出去。”
行至屋後的那片竹林時,琴聲已不成聞。那池泉水映照著樓閣上的火光,紅得觸目驚心。水畔側臥著一名神態不清的青衣女子,鮮明便是林宛。
哭到眼淚將乾時,她才發覺本身五指已深陷肉中,鮮血順著指間流下,她卻不覺疼痛,罷瞭然麻痹。那道傍身的赤色胎記,現在已漸漸淡去,隻餘一個淺淺的表麵。
倚門回顧青梅嗅,蹴罷鞦韆纖纖手。
“林徒弟,你放心,離軒必然好好照顧歌兒。”穆離軒低聲說道,聲音模糊有些沙啞。
“切勿莽撞行事。”他微微蹙眉,望著她,“這裡可有後門?我能夠帶你出來。”
“曾……”
他望著子歌,目光裡半是顧恤,半是哀痛。
子歌忙不迭地點頭,帶著他拐上樂坊邊的巷子,那邊有扇側門,直通後院。隻是此時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火海。
“我……這是如何了?”子歌從收縮的齒縫中蹦出幾個字。
回顧再顧,從子歌一意孤行想要代娘赴宴、以圖分憂時,娘便一變態態地冇有禁止,乃至對她私行求得澄江王請柬也冇有責備,隻是跟著她胡來。這般不謹慎的態度,遠不像孃的風格。
“娘,我寧肯不記得甚麼疇昔、不明白甚麼家仇,但我需求你陪著我。”兩道清淚順著子歌臉頰流了下來,“我尚未及笄,你還承諾要手把手教我盤那繁複髮髻……”
穆離軒簡練地解釋道,子歌站於他身側,感受有一陣無形的風自兩旁灌出,酷寒砭骨。他默唸著一些不著名的筆墨,另一隻手悄悄搭在子歌肩上,引著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