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獵奇地看著他肥胖的背影，不明白本身那邊獲咎了這個孩子。

“與君初瞭解，如同故交歸。”她低聲道，“難怪我初度見你，便很有好感。本來是楊氏舊人。”

“月半居我倒是常去的，每逢中秋拜月會，那邊的甜食都做得極好，客歲的花間邀酒，前年的玉壺冰清，我都很喜好。”

“兒時父親在京為質，我自幼便長在京中，十餘歲方返國。”他漂亮的側臉剪影如畫，聲音隨便中透著點落寞。

“楊氏答覆，穆氏為輔。”一字一頓，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此番率使團入齊，便是為你而來。”

為質……想必這就是許氏提到的“疇昔王爺曾在大齊居住”，子歌卻未推測，作為南詔世子的他，也曾有屈居人下的日子。

“那日去樂坊中，時候長久，將來得及與林徒弟從長計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令民氣服的淺笑，“不過本日能和你劈麵一敘，也是幸事。”

“歌兒……”

她本日剛滿二十二歲，家屬重擔卻已垂垂移至她纖瘦的肩上。那支從孃親手中接過的金步搖，沉甸甸地、帶著溫熱的體溫，子歌曉得，一樣熾熱的楊家血脈，正馳騁在本身心底。但麵前這位玉樹臨風的少年，卻與楊家世仇毫無乾係。

“我覺得你曉得娘讓我此行前來的目標。”

“雋雋，你明天回府時但是看到了甚麼，才如此惶恐？”他的神采從未如此嚴峻，“但是……火？”

穆離雋的神采頃刻變得慘白，他驚駭地看了子歌一眼，訥訥道：“樂坊……火……”

子歌神采一凜，四顧無人，方輕聲應道：“楊氏已家破人亡，傾頹多年，王爺又是何必呢？”

“想必女人是為啟真鏡而來吧。”穆離軒望著她，開門見山道，“穆氏啟真橫出世，千載梟雄問策間。女人與啟真鏡……確是有難明人緣。”

高山月出，江山易主……

“進屋說話罷。”

子歌聞言，微微一驚。他與本身素未會麵，本身也一向以“林安歌”自稱，舉止可謂毫無馬腳，他倒是何出此言？

穆離軒驀地喊道，子歌回眸，怔怔地看著他。

“難怪王爺熟知大齊風土情麵。不知之前可來看過綾羅城的拜月會？”子歌笑道，“可惜本日大宴，冇能上街觀會，主街上的樂坊舞台爭奇鬥豔，倒是比府中歌舞要熱烈幾分。”

子歌見身份已被看破，便也不再粉飾。依娘所述，本身即便獲得啟真鏡，也還需穆氏族人互助，倒不如坦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