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大齊七大功侯的紫玉兵符。”穆離軒一字一頓地說道,兩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兩人回到房中時,二更鐘鼓聲已響起,在靜夜裡遠近反響。秋雨如織,天與雲與樓與水,皆籠於一片迷濛中。
“無妨,我與歌兒也隻是閒談。”穆離軒看了子歌一眼,眼裡難掩笑意,“你們入京也有些光陰了,對現在江都的情勢但是清楚?”
“你是指……釜底抽薪,將這滿盤局勢全數顛覆?”
“一石三鳥當然是好,隻是,切莫僅僅為了那第四隻鳥,而健忘了本身謀計的初誌……”
子歌回眸,見是紅裳、宋青書二人,便起家拉了紅裳的手,到身邊坐下。宋青書一貫隨性,單獨麵窗而坐,餘下三人相視一笑,未再勉強。
紅裳低下頭,撫著裙上的紋飾,冇有說話。子歌臉上也已無笑意。
“我不知這十年他是如何熬過來的,登高跌重,他從儲君之位滑落,雖再無權勢,‘前太子’仍然是個令人顧忌的稱呼。陛下愈發多疑,這些年來一向尚未再立儲君,擔憂方氏功高蓋主,重走楊家舊路。高湛不管是否被立為太子,高禎的餬口都會一日不如一日。”穆離軒持續說道,“現在朝堂上群臣皆以澄江王為首,淮南王在世人眼裡已是一廢人,無權無勢,在朝落第目無親。”
紅裳的臉上卻模糊有擔憂之色,輕聲彌補道:“歌兒,這一著倒是險棋,皇權與相權間的博弈,若冒然參與,很有能夠引火燒身。”
“但這是正麵扳倒方氏的獨一體例,除非……”子歌見穆離軒笑意不減,必定地說道,“你早已想好了另一條路,能雙管齊下。”
“這宮中局勢,便如這杯茶水。收羅文臣武將,一一打通樞紐,在朝野自主黨派,並非朝夕之功。澄江王從政多年,大權在握,水滿將溢。你若想讓淮南王在這塊正麵疆場上與之相抗,想必還未立穩腳根,便會被峻厲打壓。”
當年高氏安定天下後,重賞功臣,將此中七位軍功卓著、忠心耿耿之臣封為大齊建國功侯,領金印紫綬,破土冊封,又在諸般榮寵之上,賜七人以紫玉兵符,統中州之兵馬。忠烈侯楊宇軒雖去世多年,但餘下六人均在京中任要職。
“且不說盜竊兵符有多難,便是都拿到手中,又有何用?”子歌苦笑道,“莫不是要煽動兄長與我一起造反嗎?”
穆離軒看著她,那雙勾人的眼裡,閃過一抹難明的神采。
“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呢?”子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