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順口問：“嘲笑甚麼？”

薑玉姝垂首，忍俊不由，餘光一掃：四周人全低著頭，有些憋得住，有些笑得肩膀顫栗。

他停頓，悄悄瞥了瞥薑玉姝隆起的肚子，心存顧慮，遊移不語――

潘睿身為縣令，瞅準了機會，上前拱手，提示道：“府台，天氣已晚，再不解纜，入夜前就趕不到鎮上了。”

薑玉姝大開眼界，一邊聽曹達擠兌知府，一邊趁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奉告丈夫。郭弘磊聽完原因，更加氣憤，死力禁止，嚴厲問：“鄙人也曾讀過《大乾律法》，卻不知此中哪一條哪一款規定流違不準無償辦私塾？舍弟辛苦耕耘之餘，美意講課教養孩童，竟然做錯了？”

郭弘磊把病弱弟弟攙進房裡，欣喜道：“歇息幾天，定時服藥，會好起來的。”

“本官隻是例行巡查、體察民情罷了，何來‘鞠問嚴懲鄉民’之說？”萬斌站在階上，幾近氣急廢弛。

郭弘磊抬手安撫住了家人，舉頭，沉聲答：“鄙人郭弘磊，敢問諸位大人，郭家到底犯了甚麼法？值得這般發兵動眾，又是罰跪，又是杖責。”

郭弘磊麵無神采，對著熟人，實則詰責仇家，大聲問：“那為何數百村民跪地告饒？我們在村口聞聲哭聲、告饒聲，誤覺得敵兵偷襲、正暴虐殘害無辜，以是心急火燎趕來救人。”

“嘿，好主張！”曹達一鼓掌，“弟兄們，回營！諸位大人，告彆。”說話間，他推著郭弘磊往外走。

曹達拽了郭弘磊胳膊一把，狀似打圓場，“萬大人息怒，弘磊一貫好學，他不過是謙虛請教罷了，您不教，也冇甚麼的。”語畢，他發起道：“算了算了，知府公事繁忙，得空見教。這些困難，你回營就教竇將軍吧，將軍必定樂意見教！”

鄒貴等人聽了半晌，萬分獵奇，眼巴巴地懇求：“老百姓嘲笑萬斌甚麼？曹公子，說來聽聽吧！”

此人乃曾借居郭野生傷月餘的曹達。

“噯，客氣甚麼？”曹達豪放表示：“我們與你二哥是好兄弟，你家有事，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天氣昏昏，東屋裡燭光搖擺。

曹達當初身負重傷，足足臥床療養兩個半月，才完整病癒，養得紅光滿麵。他咧嘴一笑，擺擺手，豪放道：“我自從當兵以來，就不愛聽‘公子’這稱呼了，我們熟諳多年，客氣甚麼？直呼姓名得了。”

郭弘磊下顎繃緊，掃視跪了一地的家人，勃然大怒, 鋒利目光隱露殺氣, 核閱在場獨一有座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