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數百人跪了好久，終究得以起立，個個膝蓋刺痛，齜牙咧嘴。

潘睿身為縣令，瞅準了機會，上前拱手，提示道：“府台，天氣已晚，再不解纜，入夜前就趕不到鎮上了。”

“不大能夠。”郭弘磊一聲感喟，“明天這趟，本來是另一隊弟兄的差事，曹達可巧在他父親那兒聞聲了，熱情腸，才換由我們來辦。”

郭弘磊嚴厲道：“秀才倒不難考，你先勤奮，遲早會有了局招考的機遇。”

薑玉姝定定神，解釋道：“並非不樂意，而是太趕了。秋收期近，西蒼十一月初即下雪，薑蓯耐得住風雪酷寒，但莊稼耐不住，必須搶在霜凍之前收割。”她憂?表白：

“真的不難嗎？二哥，當年你名列前茅，了局的時候，內心慌不慌？”郭弘哲跪地受審期間，備受調侃，遂下定決計，發誓考功名，以一雪前恥。

薑玉姝一怔，“難怪了，他剛纔一嚮明諷暗刺的。不知究竟是甚麼深仇大恨？”

“尚不肯定。按例，冊封太子時，常常會大赦天下。”

郭弘哲攥緊被子，肥胖手背青筋暴凸，咬牙切齒，剛毅道：“本日遭人那般諷刺熱誠，始料未及……假定能了局，我此生，必然要考個秀才功名，才氣死得瞑目！”

“爭儲二十餘載，敗了。”

村民們聽出濃濃諷刺之意，解氣之餘，幾乎笑了。

郭弘磊抬手安撫住了家人，舉頭，沉聲答：“鄙人郭弘磊，敢問諸位大人，郭家到底犯了甚麼法？值得這般發兵動眾，又是罰跪，又是杖責。”

“是！”潘睿如釋重負，勸戒一瞥郭弘磊伉儷，旋即號召同僚分開，“諸位，請。”

“轉頭修一修，接著用。”

少頃，郭弘磊估摸著時候，無法說：“我得回營交差了。”

眾村民聽了，大為動容，感激俯視邊軍，捱得近的人小聲說：“軍爺放心，一扇門罷了，不要緊的。”

人群沉默旁觀，郭家人懶得開口，村民則不懂該說些甚麼。

薑玉姝大開眼界，一邊聽曹達擠兌知府，一邊趁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奉告丈夫。郭弘磊聽完原因，更加氣憤，死力禁止，嚴厲問：“鄙人也曾讀過《大乾律法》，卻不知此中哪一條哪一款規定流違不準無償辦私塾？舍弟辛苦耕耘之餘，美意講課教養孩童，竟然做錯了？”

“靜觀其變吧。”

“救星呐。”

“萬大人，久違了，小子給您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