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無法道:“圈裡的草料夠它們撐個三四天的,眼下村裡傷害,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隔兩天,羊肉或許全被賊吃進肚子裡了。到底是誰乾的?饞瘋了吧,竟然敢偷官府的羊。”周延戴上雪帽,扭頭喊:“小鄒,走,隨我去一趟裡正家。”
“唉。”世人憤恚填膺,卻何如不了仇敵,懊喪趕路。
“哎喲,累死了!”翠梅一屁股坐在乾草堆上,臉頰凍得通紅。
幾個男丁輪換著背病人,氣喘如牛,把郭弘哲放在鋪著豐富乾草的石板上。
劉冬苦勸無果,躲閃一陣後,忍無可忍,氣急廢弛地直起腰,重重推開父親,紅著眼睛大吼:
薑玉姝瑟瑟顫栗,繁忙架起柴堆,顫抖說:“我生火,誰去取些潔淨的雪來?我們熬一鍋稀粥,吃喝些熱的,和緩和緩。”
此山洞狹長,呈葫蘆形,怪石嶙峋,雖不寬廣,但足以包容十餘人出亡,遮風擋雪。
他們同仇敵愾,懼怒交集,惶惑群情。
“誰偷了?啊?誰偷了?老子冇偷,這羊它是自個兒擺脫繩索、自個兒跑進咱家的。”劉老柱一把奪過羊,推動雞舍關著它,跳著腳嗬叱:“兔崽子,你梗著脖子跟誰說話呢?反了,的確反了,竟敢指責老子了。老婆子,你讓開,看老子打死這個小牲口!”說話間,他順手抄起笤帚,劈臉蓋臉地經驗兒子。
薑玉姝聽很多了,習覺得常,暖和道:“甚麼‘你們、我們’?一家人之間,何必如此客氣?你又見外了。”她欣喜了一番,搓搓紅腫手掌,打起精力問:“好冷,從速生火吧。鍋呢?傳聞前次打獵時用過的,擱哪兒了?”
薑玉姝俯瞰小半晌,歎了口氣,催促道:“罷了,彆看了,趕路吧,細心被仇敵盯上。”
所幸,周延、方勝等人攜各自的行李趕來,七手八腳,敏捷幫病人穿戴整齊。
兩天後,薑玉姝派人悄悄刺探動靜,確認那一夥逃敵已被邊軍剿除,才放心腸帶領家人下山。
誰知,剛走了一段,坡下卻又傳來宏亮吼怒,戰馬嘶鳴聲裡,模糊可聞“駕”、“無膽賊兵,休想逃脫,追!”、“快!”等語。
“胡說!”劉老柱唾沫星子橫飛,不覺得然,篤定道:“依我看,羊群清楚是郭家的,他們富有,卻極其鄙吝,恐怕鄉親們打秋風,才遁辭是官府的。”
“我去弄雪。”周延妻招招手,與翠梅一道走向洞外。
“這兒!”翠梅右手拎起一口小鐵鍋,左手握鏟子,“噹啷”敲得脆響,光榮道:“幸虧公子考慮全麵,怕我們出亡時捱餓受凍,特地叮嚀榮哥幾個籌辦了鍋、糧食和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