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的另一種可能:魏晉風流_第四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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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延之把嵇康比作龍,“龍性誰能馴”。的確,嵇康在汗青上的形象就像是一條無人能夠順服的龍,他昂然地保持著本身獨立的意誌、高貴的品德,而決不向虛假、殘暴的司馬氏做半點讓步。有一次,司馬氏的虎倀鐘會帶著一群人,一個個穿著富麗,乘著高軒駟馬到嵇康家來看他,恰好碰到他跟好朋友向秀在門前打鐵。嵇康竟不屑於抬開端來跟鐘會打個號召。等了半個小時,鐘會感覺實在無趣,起成分開,這個時候嵇康才冷冷地說了一句:“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意義是,我曉得你是奉了主子的命來這裡察看的,你是聽到些甚麼流言流言跑來的?你又看到了甚麼去處你的主子陳述呢?鐘會氣得要死,答覆說:“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意義是,我聽到了我聽到的東西來的,我瞥見了我瞥見的東西分開的。嵇康問得鋒利,鐘會答得凶險,兩小我都是妙手,高來高去,針鋒相對。鐘會今後便恨死了嵇康,對嵇康的鄙夷耿耿於懷。厥後嵇康因呂安的事情被捕入獄,鐘會向司馬氏進的讒言“今不誅康,無以潔淨霸道”,是使司馬氏終究下決計殺嵇康的一個重量級砝碼。

禮豈為我輩設也!

正因為嵇、阮在脾氣氣質上有如許的差彆,他們留在汗青上的形象便有了分歧。嵇康更多表示為一個為保護本身獨立意誌和品德而寧折不彎的義士形象,阮籍則更多表示為一個在沉重的實際裡儘力尋求思惟自在的痛苦靈魂。阮籍有一篇聞名的文章《大人先生傳》,借大人先生之口,諷刺那些凡事謹守禮教、言行中規中矩的“君子”,說他們如同“群虱之處乎褌中,逃乎深縫,匿乎壞絮,自發得吉宅也;行不敢離縫際,動不敢出褌襠,自發得得繩墨也”。(虱子在褲襠,躲在深縫裡,藏在壞絮中,自發得住的是豪宅;走路不敢分開線縫,行動不敢跑出褲襠,自以為很守端方。)貳內心並不反對儒家,但是討厭那些大要上循規蹈矩、骨子裡卻廢弛儒家真精力的偽君子,但是冇有體例,話語權被那些人把持了,因而阮籍跟嵇康一樣,激而走向背麵,倡導道家,並且常常用心跟儒家禮教對著乾,以宣泄他對那些偽君子的不滿。阮籍公開宣稱:“禮豈為我輩設也!”表白本身就要跟禮教對著乾。

固然阮籍不滿禮教,做出各種時人看來很變態、古怪的行動,但是他在嘴巴上卻從不指名道姓地批評彆人,既不說好話也不說好話,這叫“口不臧否人物”。他也不議論時勢,就是不群情政治,不攻訐當局,以是人家抓不到他的辮子,連司馬昭都獎飾他是“天下之至慎”(天下最謹慎的人)。即便偶爾說出在彆人看來很奇特的話,他也總能自圓其說。比方他在司馬昭那邊做處置中郎(官名)時,有人陳述一個處所產生了兒子殺死母親的事件,阮籍脫口而出,說:“嘻,兒子殺父親還說得疇昔,竟然連母親都殺嗎?”在坐的人都以為他是講錯,司馬昭也說:“殺父親是天下最罪過的事情,你如何說‘還說得疇昔’呢?”阮籍答覆說:“前人不是講過嗎,禽獸隻知有母,不知有父,兒子殺父親是禽獸,現在竟然殺母親,那就是禽獸不如了。”大師聽了冇有話說,隻好說他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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