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當要死了纔對。

謝遠說罷，就大踏步走到書案前，又看了一眼手中謝容英親筆寫下的聖旨，想了想，提起硃筆，就寫了一份罪己詔――用謝容英強撐病體時的筆跡，以謝容英的口氣。

謝容英頓時就卡殼了。

你是比朕聰明，比朕有度量，但是，你到底不是阿兄的親弟弟，你到底冇有阿爹的血脈，阿翁疇前再中意你又如何？他畢竟還是將皇位留給了阿兄。阿兄再將你視作知己，信賴有加，卻還是讓你做臣，朕做君！你這平生，畢竟還是不如朕！不如朕！”

謝遠將他替謝容英寫的那份罪己詔扔給了孟相，漫不經心的持續道：“你太能折騰了。如果冇有這些事情，本王或許，還能給你留幾分臉麵，讓你留下退位聖旨便可；但是現在，不管你是死是活，阿兄留下的那份廢帝和傳位聖旨，本王都公之於天下。你的兩個女兒，必定會冇有了公主之位。隻是……辨彆在於，你若敢死，本王便敢令她們三年五載後‘病逝’；你若老誠懇實的活著，為本王將來的名聲做些進獻，本王，自會善待你的兩個女兒。”

長安百姓喜極而泣，再次夾道相迎。

謝容英平躺在床上，並不去看現在安康威武翩翩君子一樣的謝遠，儘力重重哼了一聲，道：“如許不好麼？你不是想要朕的皇位麼？那朕就將這個皇位，給你庶宗子。昭寧王，你歡樂不歡樂？”

是以孟相咬了咬牙，還是留了下來，籌辦看這一場皇家兄弟相爭的戲。

然後，謝容英就看到謝遠將那份罪己詔朝他舉了起來，讓他看了幾眼。

也好嚐嚐他現在的這些痛苦。

謝容英說罷，就開端咳嗽了起來。

長安城的大門前，謝相倒是和洛平大長公主一起到了，同他們一起等在門口的，另有被抬過來的永平帝。

孟相腳步頓住，愣了好一會，待瞧見謝遠走得更加遠了，才倉猝跟了上去。

世人嘩然。

謝容英前頭另有著諸多的肝火與拚勁，現下聞得謝遠提及高氏和他唯二的兩個女兒，終是將滿身的肝火都壓了下去。

謝遠的聲音極其的平淡，但是那道聲音裡，卻彷彿從骨子裡透著涼意。

謝遠這一歎，卻不是歎謝容英的資質和性子，而是歎阿兄死前的多番籌辦，都因謝容英的“不過爾爾”而付之東流。

謝相輩分最高，看著周遭無數的百姓，另有已經完整絕望的謝容英，終究拿出了那份先帝遺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