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腦一片空缺。
她想活著,哪怕每一次呼吸都牽涉到滿身火燒火燎般的疼痛,她也想儘力地活著。
半晌,崔清的視野下方滑過一條彈幕——
[現在畫麵恍惚不清,請描述一下房間裡的裝潢安排,以便讓我們更好地確認你的環境。]
鋪滿地板的紅線地毯,小腿肚擺佈高度的臥榻,榻兩側的白瓷燭台和榻前的長條桌……限於崔清的視角他隻看到冰山一角,但是這冰山一角已充足貳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更彆提阿誰中毒已深的陌生男人,他發誓研討所裡絕對冇有這個男人。
[找一麵鏡子,]陳仁一邊穿上掛在門後衣架上的外套,一邊單手打字批示她。
崔清能猜到婦人在問那男人有冇有事,但是她該如何回?用她標準的淺顯話奉告對方他中了劇毒砒|霜?
[你不能救,]陳仁刻毒地在電腦上打字,[不管這統統是如何產生的,你的統統表示他都看到了,你不會想被愚笨的人們綁在木樁上燒死吧。]
她該如何做?
她尚將來得及打量這間白牆紅柱的房間,便聞聲身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崔清側身看去,一名身穿紅袍的男人和她隔著一張玄色小方桌,倒在廣大如床般的榻上,他手捂著嘴,眼睛緊閉,喉結高低顫栗。
之以是稱呼這套東西為“直播間”,主如果因為其彈幕服從,直播間終端可發送彈幕,她能立即收到,冇有一秒提早。
“等等,我身邊倒著一個男人。”她認識到本身胳膊肘裡顫抖的紅袍男人,孔殷地在直播間裡說,“他彷彿快死了。”
崔清摸索著從髮髻裡拔出兩根金釵,最後才摸到一根銀簪子,正在此時,她聽到屋外由遠及近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忙加快行動,將銀簪擠進男人的嘴裡,在燭光下打量,那一端公然變黑了。
那腳步聲停在屋外,傳來細碎的話語,像睡夢中的呢喃,聽不清在說甚麼,紅袍男人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抓住崔清的手。
[我曉得你的意義,]崔清彎了彎唇角,[但如果有才氣救而看著他去死,又和殺人凶手有甚麼辨彆?我這輩子都會知己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