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看到銅鏡裡影象的陳仁閉上眼睛,將煙摁滅在菸灰缸裡。
[那我們有費事了。]
一頃刻間,暗中潮流般褪去,橘色光芒如朝霞般給崔清的視野蓋上一層暖和的濾鏡,搖擺的燭光裡,烏黑的天空垂垂閃現出精密的木製小方格天花板,她嗅到甜如燒軟的梨似的香氣,身下本來柔嫩的海水般觸感,變得木頭床板般堅固。
紅色的電燈燈光下,陳仁從抽屜裡抽出一根菸,打火機按了兩下才手抖著點上,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環繞,恍惚了他的視野,但他仍然能看到電腦直播間終端逐步變得清楚的畫麵。
這一番擔擱,紅袍男人早已倒地不起,呼吸微小,還好尚未落空認識,他眼睛裡氤氳的光芒漸漸暗淡,崔清把他扶起來,看到彈幕一行一行呈現,[麵色發青,嘴唇發紫,很較著中毒的症狀,用你頭上的銀簪伸進他口中嚐嚐。]
“婦人之仁,”陳仁輕聲斥責,他不知何時繃緊的肩膀卻放鬆下來。
蠟燭悄悄一聲“劈啪”爆出燭花,重物落地的聲音突破了沉默,崔清下認識地扭頭看去,頭上一陣丁零噹啷,紅袍男人從榻上滾落在地,一手捂嘴,不住地乾嘔。
鋪滿地板的紅線地毯,小腿肚擺佈高度的臥榻,榻兩側的白瓷燭台和榻前的長條桌……限於崔清的視角他隻看到冰山一角,但是這冰山一角已充足貳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更彆提阿誰中毒已深的陌生男人,他發誓研討所裡絕對冇有這個男人。
崔清能猜到婦人在問那男人有冇有事,但是她該如何回?用她標準的淺顯話奉告對方他中了劇毒砒|霜?
哪吒頭丫環也不管地上的水盆,忙出去叫人,就在此時,一名二十多最多三十歲的婦人打起簾子小碎步走至她身邊,輕聲喚道,“娘慈,”她扶住崔清,憂心忡忡地看向地上的紅袍男人,又昂首看她,“郎空摸豉豁?”
[我曉得你的意義,]崔清彎了彎唇角,[但如果有才氣救而看著他去死,又和殺人凶手有甚麼辨彆?我這輩子都會知己不安的。]
她想活著,哪怕每一次呼吸都牽涉到滿身火燒火燎般的疼痛,她也想儘力地活著。
[現在畫麵恍惚不清,請描述一下房間裡的裝潢安排,以便讓我們更好地確認你的環境。]
簡而言之,隻要她成心識,直播就會主動運轉,她眼睛所看到的聽到的統統都會被傳送到終端電腦上,哪怕他們相隔半個藍星,當然,等她睡著,直播就會主動封閉,不過這東西彷彿挺老舊的,總有幾分鐘提早,彆的,她如果在腦海中命令停止直播也會強迫封閉,但第二天等她醒來還會主動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