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命書一下，□□哈赤便頓時與大明言和。而我曉得，即便如此，遼東明軍的守邊兵力要對抗金兵，還是捉襟見肘。□□哈赤的言和，不過是在拖大明天子的耐煩。

遼東總兵官張承蔭戰歿，總兵之位遂落空。眼下恰是遼亂之始，神宗會派誰來鎮遼呢？這個時候，唯有一個能得民氣、定軍心的將領，才氣勝任此職務。因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被搬上了總兵之位。這小我就是李成梁第二子李如柏，被臨危受命，重返遼東總兵的位置上。傳聞是文武大臣英國公張惟賢等合疏薦李如柏，因念李家在遼東的聲望，令奴酋顧忌，故神宗親身命令，遣其複鎮遼東，又令遼東巡撫李維翰由廣寧移駐遼陽，以強化遼東的禦守。

這晚入夜，待範文采睡著後，我纔來到範文程的屋前。我曉得他每日都睡得很晚，本日也是一樣，裡頭還亮著燭火。他伏在案前，正在專注地讀一份信。

“大哥抱病在身，你現在也無人能夠依托，我不能走。”

“姐姐，你真的感覺……瀋陽不時便會開戰嗎？”

我跟我這個明朝的弟弟，十多年來，未曾與他敞高興扉地談過。我把統統的精力都放在了赫圖阿拉，現在局勢和疇前大不一樣，我也該好好為範文程策畫一下。

“如果我在瀋陽，成了拖累你做本身想做的事情的累墜，那我甘願連夜就出發分開。”

“是哪？”

這一戰，□□哈赤能夠說是大勝而歸，不但拿下了撫順重鎮，更是大大震懾住了明廷。明末清初的遼東之亂，也至此啟。

我看範文程好似整日憂心忡忡，雖未曾在透露一言，但我曉得，他在想甚麼。

李如柏這個名字，我算是熟諳的。阿誰當年救下我性命的李如柏，我對他的曉得，便是當年他和舒爾哈齊的姻親乾係了。萬曆十六年，因禦史任養心言：“李氏兵權太盛。姻親廝營養操兵柄，環神京數千裡，縱橫蟠據，不成擺盪。如柏貪淫，放肆尤甚。不早為計，恐生他變。”而被罷官，療養在家多年。全遼東都曉得，李家二少是個放情酒色之人，如何真的隻是為了拿李成梁的兒子這個幌子來恐嚇建州，未免有些太貧乏考慮了。

範文程攤開輿圖，與我闡發道：“清河與撫順的類似之處在於，兩城皆是兵家必爭之地，且地理位置非常扼要。你看，清河北控寬奠，南枕遼陽，附近瀋陽，右近璦陽。撫順是赫圖阿拉向瀋陽的必經之路，而清河則是赫圖阿拉向遼陽的必經之路。我如果□□哈赤，便會繞過瀋陽，先攻陷清河堡。兩座要壘到手，再深切遼陽和瀋陽，乃是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