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禁海，為防倭寇；成祖六下西洋，舳艫千裡，」朱厚照指尖劃過《皇明祖訓》中「片板不得下海」的條則，俄然提大聲音，「現在佛郎機人在南洋築堡，竟敢截斷我朝硫礦來路！諸位可知，永樂朝火器硫含量不過一成二，現在因缺精煉硫黃，新鑄「紅衣大炮」竟需三成硫方能勉強堪用？」他抬手錶示青禾，後者立即揭示新鑄炮管截麵——硫黃雜質在銅光中模糊可見。

窗外，青禾正在教壽安郡主朱瑢辨認「帆海勘合」的星圖隱紋。小女孩舉著透光的勘合紙，對著月光轉動，春季白虎七宿與磁星盤刻度相合，閃現出「火德」紋章。「青禾姐姐，為何夏季用玄武？」「因玄武屬水，水旺於冬，」青禾指著星圖解釋，「火德星君以水為鏡，正可照見敵寇意向。」

殿外忽有金鈴聲響——那是青禾率尚工局匠人抬著「工器市舶司」模型覲見。朱厚照指著模型中的三層佈局：「首層驗鐵，凡出海鐵器必刻「工禾」紋與「禁售精鐵」字樣；二層驗硫，火器硫含量高於一成五者不得出口；三層驗籍，商船需持「帆海勘合」，每船配錦衣衛暗樁一名。」他望向錨頭王銳，「鐵錨堂可充當海上巡檢，遇私運硫礦船，便以「紅衣大炮」轟擊——此炮乃火德星君賜下的「神火之器」，試炮時曾震碎金門島礁石！」

文華殿的鎏金獸首香爐飄出龍涎香，朱厚照敲擊著禦案上的《皇明祖訓》，目光掃過殿內諸位大臣。楊廷和的朝服補子上，「工禾」紋暗繡與袖口的錨鏈簡繪若隱若現——這是巧妃客歲命尚工局為內閣重臣特製的「互市朝服」，意在潛移默化影響朝堂對海禁的態度。

是夜，朱厚照在豹房對比《林夏條記》的「火器硫黃考」，在「永樂火銃硫含量12%」旁講明：「今缺硫至此，不得不開洋。」巧妃出去時，見他正用驗硫片校準新鑄紅衣大炮，炮身「工禾」紋下模糊可見「火德丙辰年製」偽刻——這是為坐實「星君賜器」的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