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豹房接到密報時，正值子時。他望著案頭的驗硫片，片內殘留的硫黃粉末在燭光下泛著金光。巧妃說，南洋硫礦經「九煉法」提純後，可使火器射程再增三十步。他摸向火德神殿的石門，內裡藏著的《林夏條記》殘頁上，「火藥純度與彈道乾係」的圖示正與本日戰報符合。

海戰結束後，鐵錨堂登上敵船，搜出半箱仿造磁星盤。巧妃在密信中提到的「朱雀夏現」舊紋公然被刻在盤底，王銳嘲笑：佛郎機人安知，今冬的玄武紋需共同子月（農曆十一月）的月相才氣閃現「工禾」暗記？

正德十六年冬錨頭王銳站在「懷遠號」船麵上，海風捲著鹹腥劈麵而來。主桅上「火德」紋章在陽光下賤轉，與船頭「工禾」錨鏈紋交相輝映。他握緊手中的銀哨，哨身刻著二十八宿簡繪——今冬用的玄武七宿紋路已填入鬆煙墨，暗處可見微光。

是夜，壽安郡主朱瑢捧著《火德真君寶錄》來找巧妃，書中夾著她新繪的星圖：「母妃看，玄武七宿連起來像不像錨鏈？」巧妃輕撫女兒頭頂，見她用鬆煙墨在勘合紙上拓印出完整的「工禾」紋，不由想起當年在尚工局刻模的光陰。「瑢兒記得，夏季要用玄武，」小女孩當真道，「就像水軍用神機銃，能在冰海裡燒出火路。」

「開炮！」

窗外，青禾正在教匠戶辨認四時勘合。她舉起夏季勘合，對著燭火轉動，玄武七宿逐步連成一線，暴露「工器治國」四字小篆。這是朱厚照親身設想的防偽切口，隻要在特定月份才氣破解。青禾俄然想起，陛下曾說：「星鬥流轉，便是火德星君的工器暗碼。」

「陛下，青禾已按「火德星圖」改進火藥配比，」巧妃指著新製火銃，「硫含量降至一成二，硝石提純至七成，試射時白煙竟帶青焰，恰合《密錄》中「火德青焰」之兆。」朱厚照點點頭，想起《林夏條記》中「純潔硝硫可進步燃速」的記錄，順手在《密錄》中寫下：「星君賜火，青焰焚敵。」

當第一船硫礦到達泉州港時，北京已下開初雪。朱厚照站在午門之上，看著運硫車隊緩緩入城。每輛車上都插著「火德」紋旗，旗角繡著當季的玄武紋。他曉得，這場提早五十年的「隆慶開關」，早已不是簡樸的貿易之爭——當大明的火器裹著星鬥暗碼，當南洋的硫礦烙上「工禾」印記，屬於火德星君的工器期間，正跟著鐵錨堂的銀哨聲，在七海之上拉開序幕。

「籌辦驗勘合！」他命令。半晌後，佛郎機商船靠近，船頭吊掛的「工禾」紋旗雖與大明商船類似，卻缺了夏季玄武紋的暗角。王銳舉起驗硫片對準對方船身，片內硫黃試紙仍呈原色——公然是用舊紋捏造的勘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