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兒頭也不抬,筆尖在炮管剖麵圖上點出三點——那是鐵錨堂切口「三日內脫手」。她用袖口掠過眼角,暴露淡褐色胎記,「曉得了。讓來人從太液池冰麵走,彆驚著守夜的錦衣衛。」
朱厚照瞳孔驟縮——那是他特賜給王巧兒的防燙質料。「去查尚工局掌事寺人,」他起家披上罩甲,「另有,告訴鐵錨堂……」他俄然頓住,望著王巧兒發間空缺的鐵錨髮簪,「告訴你的人,天亮前節製統統運銅車。」
朱厚照俄然輕笑,摸出版包裡的《天工開物》殘頁,「散熱篇」旁的錨形講明與圖紙上的鳳尾分毫不差。「朕準了,」他用硃筆圈注「錨鳳共生」四字,「但有一條——炮身需刻匠人姓名,鳳凰腳下要刻鐵錨。」
卯時三刻,乾清宮內。朱厚照盯著王巧兒呈上的《神銳銃改進圖》,指尖停在「錨鳳紋散熱管」圖示上。「這鳳凰尾羽,」他昂首望向王巧兒鬢間的金鳳簪,「是劉娘孃的主張?」
王巧兒俄然想起劉娘娘今早的「鳳字印」,起家時金鳳簪幾乎墜落。「備馬,」她扯下簪子塞進嫁妝,「去山西鑄坊——走密道。」
楊廷和望著窗外尚工局的青煙,想起朱厚照說的「工者,國之器」,俄然提筆在疏中加了句:「匠人留名,非為私譽,乃為社稷計。」墨跡未乾,便被急報打斷:「首輔大人,山西鑄坊走水!」
劉娘娘神采煞白,腕間的鐵錨鐲子「噹啷」落地。王巧兒哈腰拾起,發明內側刻著完整的鐵錨紋,哪有半分「鳳在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