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冒青焰。」朱厚照的聲音從轎後傳來，他抬手擲出火漆，銅料遇火騰起詭異的青焰——那是細瓷粉與鉛砂反應的色彩。

王巧兒俄然想起劉娘娘今早的「鳳字印」，起家時金鳳簪幾乎墜落。「備馬，」她扯下簪子塞進嫁妝，「去山西鑄坊——走密道。」

王巧兒心中一凜，這是朱厚照初次公開承認鐵錨堂的存在。她摸出藏在袖口的鐵錨形銅片，悄悄捏緊：「陛下放心，鐵錨沉江時，自有定海神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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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正，永春齋內。王巧兒聽著張忠的急報，指尖捏緊鐵錨髮簪。「劉瑾的人燒了鑄坊？」她望著太液池冰麵，那邊有三處冰裂——鐵錨堂的「事急」暗號。

王巧兒望著禦案上的「明瞳」炮模型，炮身的錨鳳紋在燭光下忽明忽暗。她想起劉娘娘給她戴金鳳簪時的溫熱指尖，俄然福身：「陛下，匠人驗銅時，發明廢銅裡摻了景德鎮細瓷粉……」

「是尚工局的運銅車。」張忠接過話頭，舉著鬆煙墨顯影的車轍圖紙，「軸距三尺五寸，與尚工局卯時出庫的「工」字車分歧。」

王巧兒猛地昂首，與張忠對視。兩人都明白，這意味著鐵錨堂中出了內鬼，而劉娘孃的「鳳字印」，或許從一開端就是個騙局。

卯時三刻，乾清宮內。朱厚照盯著王巧兒呈上的《神銳銃改進圖》，指尖停在「錨鳳紋散熱管」圖示上。「這鳳凰尾羽，」他昂首望向王巧兒鬢間的金鳳簪，「是劉娘孃的主張？」

朱厚照瞳孔驟縮——那是他特賜給王巧兒的防燙質料。「去查尚工局掌事寺人，」他起家披上罩甲，「另有，告訴鐵錨堂……」他俄然頓住，望著王巧兒發間空缺的鐵錨髮簪，「告訴你的人，天亮前節製統統運銅車。」

子時正，乾清宮暖閣。朱厚照聽著王巧兒的密報，將劉娘孃的「鳳字火漆印」拍在案上。印泥裡混著的棉油香，與山西鑄坊的放火味如出一轍。「好個錨鳳共生，」他嘲笑，摸出林夏的門生證，「本來她想借匠人之手，燒了朕的銅料！」

劉娘娘瞳孔微縮，她當然曉得這「錨鳳紋」是鐵錨堂的暗號，卻偏要假裝不懂。「說得好，」她摸出赤金火漆印，「本宮就用這「鳳」字印，替巧兒女人的「錨」字鎮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