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信鴿攜來磨損的機器羽毛，青銅質地的羽軸刻著精密音孔。朱載鈞命人取來《鄭和帆海工器圖》，圖中「水羅盤」的磁石擺列與信天翁內耳的鐵微粒佈局暗合。「奉告景王，」他將殘件支出錦囊，「用神戶港防鉛玻璃磨製鳥類晶狀體形狀，嵌於信標塔頂。」此計借玻璃折射滋擾佛郎機光學導航，暗合《墨經》「鑒者近，則所鑒大」的光學道理。

半夜，更夫銅鉦與南京新鐘共鳴。朱載鈞摸銀鐲，內刻「工器非器，乃六合之弦」已溫潤如玉。他知佛郎機齒輪不斷，但大明工器師已悟：蝙蝠超聲、鳥鳴導航、蟲翅振動，皆為天然予人的工器暗碼。真正的工器文明，非征服如齒輪碾壓，而是如鄭和寶船，順洋流季風，在人與萬物的共振中，尋得共生航路。

戌時三刻，朱載鈞在坤寧宮翻《天工開物》，目光停「五金·銅」卷「共鳴鑒偽法」。巧太妃手稿工禾紋橡膠樹汁拓片旁，新批：「蝙蝠辨蚊，匠人辨器。」窗外護城河，蒸汽福船正以「海豚哨」夜航，船頭鐵錨紋映月光。陪侍呈上咖啡渣炭枕，香氣混薄荷——提神而非驅蟲。天子忽問：「太學仿生課，及於人體否？」寺人回：「盲匠係研骨傳導聽診，以掌觸顱，可辨肺振非常。」此術暗合《黃帝內經》「望聞問切」之理，工器與人體共振之想，初現端倪。

巳時初刻，午門演武場架起青銅共鳴腔。三百工器衛演示「蟬鳴連環甲」——胸甲內襯薄銅片，隨法度碰撞收回「知了知了」的疊響，摹擬蟬群振翅的渾沌聲波。朱載鈞命匠人撲滅艾草煙餅，摹擬佛郎機「聖音甲蟲」的資訊素，甲冑卻未現異動——匠人已將銅片邊沿挫出不法則齒狀，使振動頻次偏離蟲豸感知範圍。趙昂呈上「夜梟哨」，哨身刻貓頭鷹羽紋與工禾紋，內部三層銅環仿鳥類耳骨佈局：「吹之可聞二裡地鼠踏沙聲。」天子接過叫子輕吹，遠處旗杆上的麻雀驚飛，印證其低頻振動放大之效。「著將此哨熔入城牆磚紋，」他遞給張居正，「使每磚皆成耳目。」

工器二十七年冬，乾清宮暖閣炭火正旺。朱載鈞盯著輿圖上亞速爾群島的新標記，張居正呈遞的密報稱佛郎機工坊正在解剖信天翁，試圖破譯鳥類導航的聲波道理。「他們想複製大明的聲紋信標。」徐光啟叩首道，手中捧著太學盲匠係的最新服從——仿蝙蝠探礦銅網，管網孔洞摹擬蝙蝠喉管比例，可敲擊出「不成聞之音」。天子指尖劃過《考工記》中「以蟲鳴校音」的記錄，想起南洋用食蟲鳥群防治害蟲的先例：「傳旨太學，」他指向窗外鉛玻璃照壁，「既然佛郎機想學鳥鳴，我們便用蟲語亂其心智。」陳經邦立即貫穿，此令要將工器衛的「聲紋驅獸竹哨」改進為「甲蟲振翅筒」，以竹簧摹擬甲蟲求偶振動，誤導佛郎機練習的信天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