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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阿拉伯商隊的燈火如星子般閃動，與工器城的信標塔遙相輝映。衡王摸了摸謝赫留下的鉛盒，活性炭的焦香混著玫瑰蜜的甜，在沙暴將至的夜裡，竟成了最奇特的戰役味道。他曉得，這長久的停火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安好，當東歐的兵變停歇，當佛郎機人的聖音炮試水結束，波斯灣的沙海，終將迎來更狠惡的鍛打。

衡王望著遠處揚塵裡的駱駝隊，蘇丹的旗號半卷著，暴露底下的東歐紋章。謝赫臨走時塞給他的小鉛盒還在袖中，炭粉底下藏著片染血的布——那是貝爾格萊德叛逆者的袖標，繡著與工禾紋類似的齒輪圖案。“傳令下去，”他對副將比出三指，“第三棱堡徹夜燃燈，炭冶匠人在商道埋三層活性炭——東歐的雪水養不了波斯的沙棗，但我們的炭粉，能聞出任何火藥味。”

夜風帶來模糊的駝鈴聲，不是商隊，而是錫王留下的大象隊在巡邊。衡王俄然笑了，工器王朝的防地從不是靠刀槍守住的——謝赫的補救、蘇丹的退兵，本質上都是工器技術在沙海商道上的角力。當奧斯曼人帶著炭層濾水器返回東歐，當佛郎機人在亞丁灣的炮聲越來越近，這片熔鑄著四海匠心的地盤，終將成為跨洋博弈的秤。

3、退兵時的技術暗樁

陳鐵牛抱著新換的槍管走來，七煉滲碳鋼在暮色中泛著寒光：“弟兄們說，奧斯曼人的退兵像在躲甚麼。”衡王摸了摸護腕上的錨鏈，想起謝赫腕間的駝骨念珠——每顆珠子都刻著分歧的工器紋，明顯是蘇丹在示好。“他們躲的不是我們，”他望著北方，“是多瑙河的背叛者，另有佛郎機人藏在亞丁灣的巨炮。”

奧斯曼人的退兵號角在中午響起時，工器衛的匠人正往敵方拋棄的營地點火。陳鐵牛踢開個裝滿鉛粉的羊皮袋，俄然發明袋角繡著維也納十字——這是佛郎機人借奧斯曼之手毒殺綠洲的證據。“老衡，他們退得太潔淨，”他啐掉沾了鉛粉的沙粒，“連烤焦的椰棗核都冇留。”

當工器城的信標塔亮起藍光時，衡王單獨登上望樓。謝赫的商隊已消逝在沙丘後，奧斯曼營地的篝火漸次燃燒，唯有東南邊的天涯線泛著暗紅——那是波斯灣的鹽晶反射下落日，像撒了把碎鑽在沙海上。

4、夕照下的臨時停火

“衡王殿下可還記得巴士拉的椰棗宴？”謝赫翻開繡著波斯灣輿圖的氈簾，腕間十串駝骨念珠碰撞出細碎的響，“蘇丹的信使已到吾的商隊，東歐的火藥味比波斯灣的沙暴更烈。”